可如果这一切都是蒋灵芝掐着手指精算过的,那她又怎么会死在逃往杭州的路上?这明眼看了都知道是杀人灭口,有人要借蒋灵芝的手对付同济堂,目的一旦达成就卸磨杀驴……
灵芝啊,你是冤死的,你倒是从地府拖个信儿回来呀?这不明不白地就撒手了,你不屈我都屈!
可好歹二伯的官司是有了突破口,段敬学招呼了胡力一声,让他私底下去找韩氏,以“恩威并施”为基本点,先威武一番,就是往死里恐吓,说是韩荣欠了赌场的银子,可赌场不会因为韩荣死了就让债了了,回头她一个老太太家这后半辈子都得赔在里头,超脱不得,他们手段可残忍了,又是挖眼珠子,又是切心肝脾肺肾的,总之就是将韩氏唬得满身冷汗,再施以援手,说是韩荣欠的钱段家可以垫上,而且老太太后半辈子的起居生活都由段家一并承担,决计不会让她孤家寡人缺吃断喝,又带了一万两银票明晃晃地拍到老太太眼前,最后再来一剂狠药,说是韩荣死得蹊跷,他瘾君子的身份一旦暴露出去,他段家有的是手段让仵作验明韩荣是鸦片瘾发作而死,到时候定然少不得反咬她一口,她可能赔得起?
大铁头像山一样就站在门外,胡力巧舌如簧,将段敬学的意思领会了个十成十,自然嘴皮子利索,愣是将韩氏唬得哭都不敢哭,看了眼外头颇有存在感的大铁头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一万两,转念一想,养儿防老,如今她儿子没了,闹得起劲无非就是想段家多赔些银子,既然段家说到这份儿上,她也不想继续闹下去,韩荣这王八羔子以他抽鸦片的狠劲儿早死晚死也就差那几天,不用段家的人说她心里也有数,看着摆在眼前的撤诉状,韩氏咬咬牙,颤巍巍地按了个手印。
段敬学为这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鄙视了自己好久,可不管怎么样,他二伯是回来了,可回来是回来了,这二房还是一天闹到晚没个停歇。
原先人下了大狱,他二婶儿就成天儿见地哭喊要死了,活不长了,他们就等着看二房的好戏都是没良心不愿意搭救,好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将人全须全尾地弄回来了,他二婶儿还是哭闹不休,骂他二伯是个老色鬼,净想着在外头偷腥,怎么没把自己偷死?又哭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对不起他了,给他生了一双儿女对得起段家祖宗,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她云云,二伯有时候听听就过去了,有时候来了脾气那二房就又得是一阵干柴烈火,好一通烧,大婶儿和他娘实在是折腾不起,一听二房有动静立马关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段敬学想想也觉得好笑,他二婶儿闹这么凶猛无非就是给韩氏的那一万两银子是在二房的箱子底下掏出来的,李巧心当时是咽着气没吭声,如今人给放回来了,不闹他个天翻地覆她是不会消停的,这不,在床上还没眯一会儿,二房又是一阵摔杯砸盏,段敬学也睡不过去,索性起身转悠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那儿。
老太爷这几天有了好转,只是仍不能下地,下半边儿身子都没了知觉,好歹脑子是清醒的,看段敬学来了就将人招了过去,陪着说了会儿子话,老太太就问,“这都好些天儿了,你不回去王府不碍事儿么?”
段敬学一愣,细细一想还真是都有七八天了,那黑心的王八蛋竟是一次都没来过段家,就算是气他和蒋灵芝如何如何了,他二伯这可是鬼门关过了一遭,他竟然真能忍住问都不问,不过蒋灵芝的事段敬学现在可以肯定,他绝壁是清白的,而且灵芝死得怪异,这事儿也得和傅明好好商量商量,生气也得靠边儿站了,主次矛盾必须划分清楚,所以就回了他奶奶,“二伯既然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奶奶,二房的事儿您也甭操心了,出了事儿还有大伯和我爹了,至不济还有我啊,您跟爷爷闲心莫操,安享度日才是正经,我今天就回去,改日等傅明的事儿忙清了,就让他过来看你们!”
老太太拉着段敬学的手笑得慈眉善目,说道,“虽是去了王府,还就数你最贴心,你大哥和二哥年后去了上海至今都不晓得回来一趟,真是要腻在外头了。”
段敬学挤眉弄眼地笑了一个,说道,“常回来的您就不稀罕了,我还站您跟前儿呢,就念叨我大哥、二哥了,得嘞,回头我就给他俩写信,让他俩赶紧回来给您二老张罗六十大寿的事儿!”
老太太拍了拍段敬学的头,笑骂道,“小兔崽子,原先怎么没觉出你这舌头这么能绕呢?”
段敬学摸了摸脑袋,笑得很无辜,说道,“哄爷爷奶奶开心天经地义,不用绕,这都得是天生的!”
自然是逗得二老笑得开怀,晚饭段敬学就没留下来吃了,辞别了一大家子就回了王府,管家打眼看到段敬学回了府,脸色有些诡异,段敬学没留意,随口问道,“回叔,贝勒爷呢?”
管家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准话,段敬学就纳闷儿了,问道,“死了不成?怎么吞吞吐吐的?还在跟我置气?这都多少天了呀,至于么?我都还没跟他算账呢!”
管家看着段敬学脚不停地往房里走,犹豫了半天说道,“贝勒爷出去了。”
段敬学接道,“出去啦?那行,等他回来了让他晚上别出门,我跟房里等他有事儿说,还有晚饭我就不吃了,你替我向王爷、福晋问声好,算了,我还是自个儿去吧,免得他们又要说我不懂规矩。”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儿,管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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