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瞎了眼,我在禅房,门户不清啊,我得找天好好把府里上上下下整顿一番才是。」朱宸济走进房中,冷冷的对梅留云说:「倒霉鬼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下去办你的事?没用的狗东西。」
梅留云一言不发的向两个王爷告退之后便低着头走出书房。
瑞王看着梅留云的背影,「四哥对府里的人管教真是严格。」
「恐怕是不够严格,各个自以为是,而且各怀鬼胎。」
「不过四哥错怪留云了,是我要他帮我看看这几幅画。」朱宸浩继续解释。
听见对方状似亲密的直呼梅留云的名字让朱宸济极不舒服,但他却淡然一笑,「那个倒霉鬼,不过就是个下人,只是会写几个字,乏味的很,没什么特别之处,夸他一下,就以为自己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了。」
「他不是才在武试夺魁,也算个武状元,除了四哥府上之外,哪里找得到这样文武双全、能诗擅画,又有好风情的下人?」朱宸浩故意感叹,试探着问道:「这样的话,我斗胆向四哥讨人,如果四哥不喜欢梅留云,能不能赏给我?」
朱宸济哈哈大笑,「那种不值钱的贱东西,赏了不是让人笑话。」
「看来四哥毕竟是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朱宸济斜睨了瑞王一眼,「把倒霉鬼给你原本也无所谓,我也乐得去霉运;只是把老旧卑微的东西送人显得我丰王小气,让我挑几个又好又漂亮的,明天送到你府上。」
瑞王笑而不语,「别再提那些下人扰人雅兴。」朱宸济将话题一转,「到底是什么风把五弟给吹来的?」
「四哥为太子生母筹备寿宴的事在京里传得沸腾,太子生母是个身份不高的都人,太子的手头又不阔绰;现在由四哥出手办得风风光光的,让老人家多有面子,太子也很感谢四哥。」瑞王迂回叨絮的把话绕了好大一圈,「父皇平时对太子生母不闻不问,这次破天荒下旨赏赐,好像皇后也会出席寿宴,我想问问四哥,该送什么礼物好?」
「寿礼是个心意,送什么都好。」
「不好琢磨,礼物送小了没面子、送大了又逾越身份。」瑞王烦恼的摇摇头,「更忌讳和别人送了同样的礼,四哥,大家都送了什么礼?让我有个底,也好准备。」
原来为了这件事,朱宸济心下沉吟,他为太子的生母办寿宴,不但卖足人情,更想趁机试探,他开始插手吏部事务,必须多探一点底细。果然,国本派朝臣认为朱宸济此举尊长厚道纷纷赞赏,福王派官员对丰王有所忌惮也大力支持,就连立场一直处于观望的官员也不遗余力的参与;届时不但在京大臣将去贺寿,外省官员也纷纷挤破头送礼,寿礼都已经上路。由于朱宸济是寿宴总策划,所有寿礼便都先送到西苑,并且由梅留云亲手经管。
朱宸济吩咐梅留云将寿礼誊录两份清单,一份只标写送礼人的粗略名单示将交给寿星,朱宸济手上的另一份则详细记录送礼时间、礼品内容、送礼人等等细项的清册。从清册上可以推敲出官员的交谊往来甚至操守等等,有大用处,据此推测,瑞王找梅留云恐怕没安好心。
「你也知道我的记性不好,寿礼到我府上也是路过而已,我怎么会留心注意?」朱宸济推拖,「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管送什么相信寿星都会高兴的,哪有什么逾越还是没面子。」
「四哥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朱宸浩听出丰王故意推诿,于是改变策略拍拍胸口,似是松了一口气;然而眼神却难掩失望,「还有另外一件事。」
朱宸浩顿了一下,偷睨对方一眼,「听说今年黄贵妃的祭日四哥计划办水陆法会,我也想尽一点心意。」
「喔,这件事。」这个话题大出朱宸济的意料之外,他搔搔头含糊的说:「计划如此,已经找了适合的僧人,多谢五弟关心,等更确定的时候再告诉你。」
朱宸济的心里非常震憾,什么水陆法会其实是他信口胡诌哄梅留云而已,问题在于他是趁四下无人时在梅留云的屋子里说的,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情,怎么会传进瑞王的耳朵里?
这表示西苑里有人监视着梅留云,而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恐怕是因为他和梅留云私下独处的时候太过放松而丧失了应有的警戒所致,朱宸济不禁深深担忧起来。
瑞王离去之后,朱宸济立刻命人叫梅留云到禅房见他,朱宸济忧心忡忡的坐在禅褟上,他不确定西苑里还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当然,他早就知道府里上下都是间谍细作,也想好各种应对方法,但是他并不想把梅留云也扯进来,更不喜欢当他们两个人亲密做爱的时候有人监视,那是他独享的时刻,不希望有任何外人介入或参与。
过了好一会儿,梅留云终于来了,他面无表情的走到一脸烦躁的朱宸济面前,「王爷。」
「你今天太松懈了。」朱宸济皱着眉头,语气不耐。
「小的办事不力,请王爷海涵。」
「你为什么用这种语气说话?」梅留云故意以卑微的语气僵硬的回答,让朱宸济觉得不对劲,「我并不是责备你,只是叮咛你,以后老五上门的时候,可得小心防着点。」
「王爷如此吩咐,是为公还是为私?」梅留云的语气依然冷淡。
「都有。」朱宸济坦白的说:「于公,我和五弟什么时候推心置腹了?他府上养了多少文人画匠,难道没有一个人分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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