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个多月一直不停歇地行走在滚烫的沙石地上,除了黄沙便是骄阳,张口就被填上满嘴沙土,每日发配的水只够润润唇,其余都变成汗被贪婪的风带走。
最可怕的是眼前永远不变的明晃晃的路和头顶永远干净无云的天空。每天都是一样的煎熬,漫无目的只能前行令所有将士精疲力尽。
陆野一拽缰绳,转身向身后一路人马旁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的周南靠近,拿出水囊扔给他,自己用因长时间赶路没空说话的沙哑嗓音说道:“这鬼太阳真要命,将士们都久承酷暑疲惫得很,不如我们在不远处稍事休息,反正老爷子说我们这队人马只要八月中旬赶到宛川就足够了。”
周南掂了掂水囊的重量,默默打开抿了一口便递回陆野手里。所有将士每日发放的饮水量都是一样的,不久前夜里碰上的敌兵奇袭,运水的大车折了几辆,每日用水只得减少。
“不行,前几日饮水及粮草都有损失,士兵也有伤亡,不尽早进入宛川补给休息,恐怕无法如事先预想那样配合陆将军。”
陆野接回水囊,发现里面的水没有减少多少,有些无奈:“周南,你都几天没有好好喝过水了,这样下去到达宛川的就是你的干壳了,本将军命令你把这里面的水都喝完!”强硬地将水囊塞到周南手中,盯着周南动作,大有不合作就挨打的警告之意。
周南这才拿起水囊灌了几口水,然后无奈地抵抗:“我要是把这里边的水都喝完,那我大概要成为东明历史上第一个被水呛死的少尉了。”
“算了算了,那你待会儿喝也行,别好像本将军虐待士兵似得看着我。”陆野也知道水囊里水量多少,只是一时气恼周南不顾身体不喝水罢了。
周南默默把水囊收起来,想着待会儿等陆野忘事了再递给陆野。每日用水量减少以来,陆野每天喝的水也特别少,清亮的嗓子都沙哑了不少,一定很难受。
此时军队正巧到了一个叫凉水坡的小村镇。这样看上去又小又穷一片黄土墙茅草顶的小镇子他们一路走来没有百来个也有□□十,可这个镇子看上去明显不同与以往遇到的那些不同……镇民看上去格外淡定从容,见到军队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惊诧或是恐惧。
虽说骁骑营军令很严,一向禁止士兵在行军途中侵扰百姓。但是一大群披甲持兵的军队杀气腾腾从村镇旁边路过,这些胆小怯懦的百姓难免害怕。
陆野他们最常遇到的情况是:百姓大老远知道有军队正往这个方向来,早早地藏起家里的值钱物件,紧闭门窗,战战兢兢都在屋子里窥视,直到气势汹汹的军队离开许久才会放心地出来活动。
百姓对军队的敌意和恐惧似乎的与生俱来的,这导致有时陆野需要找个当地的向导或是稍微补给物资都做不到,只能一直忍着直到下一个城。
陆野看着半截埋在土里的石碑乐了,他笑着跟周南说:“这村子叫凉水坡,也不知道有没有凉水可喝。”
周南心疼地看着陆野因为过于干燥一笑便破皮的嘴唇,提议道:“不如去看看,正好军队用水已经不够了。”
陆野点点头,转身宣布大军原地休整。他则打算与周南二人入村查探水源。
为了减少对村民的惊扰,他们二人选择下马步行入村。陆野细皮嫩肉在马上磨了近一个多月,大腿内侧被磨得大片红肿蜕皮,一下马走路有些吃不消。
周南察觉陆野走路时隐忍的痛苦表情,不动声色地过去搀着他,还说:“在马背上习惯,走路还有点没力气,还请陆将军受累扶着我。”
陆野本来努力装坚强,想要推开周南的扶着他的手,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太好意思动。
两人刚走到村口,就见一位白发布衣的老人家柱杖站在一棵枯老的大树下。
那位老人一见他们俩,便恭敬地躬身行礼,问道:“两位将军可是为了水源而来?”
陆野心里嘀咕:这人倒是神通广大,居然知道我们是来求水的。
周南见陆野又犯愣,就答道:“是,我们是前往宛川的骁骑军,饮水不足,想从此地补给一些。”
老人家笑容可亲地说道:“我们村□□有三口井,水量也足,如果将军不嫌弃就派人来取吧。只一点,还请将军尽量少叫人进村子,我们这的孩童们见识少胆子小,怕见不得这么多官兵。”
陆野颇有大将风范地摆手说道:“放心吧,我少叫些人,保证不惊扰你们。”
陆野他们顺利找到水源往回走,出来村子陆野突然小声嘟囔:“我怎么觉得事情很奇怪,这里的人一点都不怕我们就算了居然连我们想要什么都知道吗?”
周南心里也有些疑惑,但在他看来这里的人对他们并没有敌意,应该不会伺机加害军队,说道:“这里的百姓看上去并无恶意,我们取的水也都是他们日常饮用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野勉强被说服,但还是有些担心,因此他在取水时格外注意观察周围,果真发现有一个人一直站在隐秘的地方窥视着他们。
陆野一边小心地用眼角余光盯着如今正躲在某个墙角的人,一边借着身体的遮挡轻轻扯了扯周南的袖子。
不得不说这两人多年来的默契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周南迅速懂了陆野的意思,他对一直跟在一旁的老村长说:“在下有些内急,能否借用一下茅厕?”
自然是可以的,老村长似乎对周南特别信任,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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