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忽然很想,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语毕,云凭语拿开诗萱的手,面容看似温和平静,但言行中却有着一份专属于他的执着。
诗萱的头低了下去,一缕缕的愁思在心中蔓延:“……凭语,你会后悔的?真的……”
“是么,那也不错。”
云凭语转身,推开门,走了,只留下这么一句。
一直做正确的事,即使那些事是违背自己心意的,那么一直一直进行下去,做对了又如何?不会开心。
与其这样,偶尔做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但是心之所向,倒也不错。
诗萱默然的看着他远去,心中万般思量,重新拿起针线绣鸳鸯时,一个失手,一溜血珠便从指尖流泻下来,晕红了原本精美的锦绣。
“凭语,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后悔过,即使再痛苦再绝望,你也不曾后悔过。”
另一方面,抱着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水花笺落寞的走在雨中,肆意尽情的狂饮着,好想大醉一场,让头脑停止转动,让心脏停止跳动,让世界真正的安静下来。
“呵~自始至终,不离不弃的,是不是只有你了?”
水花笺望着酒葫芦,傻傻一笑,细雨蒙蒙,微带着丝丝凉意,一点点的润湿他的墨发和白衣,缓缓的沁入他的心扉。
“我们,只最后呆上一天,就走吧。”
水花笺喃喃自语,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半摇半晃的倒在了邺城的一个巷角,水花笺喝完了最后的一口烈酒,摇了摇空荡荡的酒葫芦,心间一片失落,突然,一声急促的呼唤闯入耳室。
“水花笺!”
这个名字,陌生的不像是从云凭语的口中所发出的。
察觉到面前站了一个人,水花笺悠悠的抬头,口吻也是陌生的:“这位公子你找我,有何贵干?”
焦急的神色顿了顿,逐渐恢复成如初的静然,云凭语朝水花笺伸出手:“跟我回去,可好?”
“……嗯?”水花笺一揉耳朵,似懂非懂。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你是一个没有将来的人,我们凑在一起,不是正好?”
他这是在求他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然而,云凭语温暖厚实的手掌却无人问津,半晌都不见水花笺的回应,瓷玉般的白皙肌理有阵阵凉意自掌心传出,清冷无助,无力挽回。
“你不是说过,给不起我要的将来吗?”
水花笺问得是轻而易举,但心底深处的点点悲戚又在慢慢聚集。
有些事,有些话,哪怕是一个字,一个眼神,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以前是给不起,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在我看来,还不是都一样。”
水花笺起身,拄着拐杖摇晃着身子,衣鬓凌乱,脸上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微笑,透着两分苦涩,三分无奈,五分嘲讽与自嘲。
“别走。”
手腕间一紧,云凭语紧紧的扣住了他。
“别走,我舍不得你。”
这下,轮到水花笺心头一紧,云凭语恳求的语气,挽留的行为,云凭语的执着,都让他意外。
“然后呢?你舍不得我,那又如何?”
“别走!我不找了……”
“找什么?”
“找我的过去。”云凭语深情的凝眸一笑,诚实坦然。
“……”
趁着水花笺恍神的一瞬,云凭语牵起他的手,将彼此的掌心紧紧相贴,尽管此刻黏湿的触感很不好,但渐渐的,原本两只冰凉的手掌终于开始融合,暖意慢慢的凝聚,传达给了对方,再也分不清是谁温暖了谁。
“现在,我有你,就够了……”
一瞬间,这短短几个字,水花笺竟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情话。
雨滴,泪珠,混合在一起,常来年空寂无依的心口被浓得化不开的暖意占据,纷纷满盈而出,一个瞎子,又哭了。
云凭语幽邃的眼中升起一缕疼惜,轻轻的替他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
“别哭……”
别哭,你的眼睛那么美,根本不适合落泪。
夜,言心小筑,雨势渐大,浇灌着大地,却再也浇不灭室内激烈的情爱之火。
他们唇齿交缠,一夜缠绵,他们心心相依,拥抱到天明。
“明天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云凭语轻撩起水花笺额前的发丝,问去。
“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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