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的请求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何况青衣还是端木此次上位的第一大功臣。楚岫知道这事儿与他没什么干系,于是安静如鸡地继续看戏。
虽然他一听便知青衣给出的理由有些避重就轻了。
醉香楼的生意,从来不在于挣了多少银子,而在于灵敏的耳目。床.笫间的男人,防备总会没那么严密,不管是撬开他的嘴巴,还是夺取他的性命,都会容易不少。
右护法管的,是教内有没有人生出异心;而青衣负责的,便是武林的动向。否则,哪怕无天有三头六臂,一个不慎被大批白道高手堵上家门,来个车轮战,也够喝一壶的。
贸贸然将青楼改为戏班,曲终即是人散时,探听消息便会难上很多。魔教向来为整个武林视为毒瘤,耳目不灵便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但楚岫一寻思,自己若是端木,哪怕明知其中曲折,这会儿也是会答应青衣的。归根结底,还是上位之初,得到盟友的支持最重要。
端木却没有立即回答,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框:“为何突然提这茬?”
青衣一愣,随即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展眉笑了起来:“哪里是突然?楼里的姑娘无不盼着这一天呢。只要有一丝旁的可能,谁不愿意爬出这火窟?所有教主放心,属下敢提两年内让这楼更红火,便会不遗余力地去做到。”
笑声娇柔,到了最后,却无端有了几分沧桑和决绝。
楚岫看着窗外戏台上的生离死别,心中感慨,谁都活得不容易。不过人便是这样,只要有一线希望,总会挣扎着撞开一道路来。青衣隐忍多年,看来是终于要熬到头了。
正胡思乱想,却见端木若有所感地瞥了眼某个方向,竟是缓缓摇了摇头:“若本座不同意呢?”
楚岫一愣。青衣的笑容也滞住了。
“……不知教主能否给个缘故?属下自认这个提议,于教内并无妨碍。”青衣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结果,忽然转向了楚岫,想要寻求支持,“右护法对这些应当最了解,您以为呢?”
楚岫无故被拉入战局,他也摸不准端木的想法,又见青衣眼中带了慌乱,一个头两个大。
斟酌了一下,小心打起了太极:“转行当终归不可能没有风险,不过青衣坛主看起来胸有成竹,倒未尝不可一试。何况看戏听曲的人流动快,人多耳杂,若多加留意,保不齐能听到一些有用的。要我说……”
说到一半,耳畔忽然传来一点惶急的脚步声,正是方才端木鸣鸿所看的方向。
楚岫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端木。
对方的眼光正落在他身上,两人视线相触,端木微微点了一下头。曾经无数次比肩战斗培养出来的默契,让楚岫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青衣尚未察觉两人间短暂的互动,疑惑道:“要说怎样?”
楚岫笑了笑,往后一靠,指指门外:“这个不急,倒是外头,似乎发生了什么急事?”
这会儿,那急促的脚步声已经非常清晰了。有人一阵风似地卷到了近前,叩响了房门,低声道:“青姐,有要事禀报。”
青衣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点为难。楚岫好笑道:“需要我们回避吗?”
“右护法说笑了,妾身哪有这意思?只是底下人这般急急慌慌的,叫教主和护法见笑了……”见端木没有别的表示,青衣扬声道,“进来——”
门开了。
一名长相可人的姑娘匆匆进来,神色有些不安:“青姐,青龙一支的杭木涯带着几人上门,问可有教主和右护法的消息。他……带上了青龙令,看上去,来者不善。”
二十八宿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支,每支有七人并称,各自拥着一个山头,底下虾兵蟹将无数。平日里各干坏事,互不干涉;遇事可聚头相商,若超过半数人同意,则可请动令牌,选一令主。
有一阵无天和五大坛主斗智斗勇,烦不胜烦,忽然异想天开,觉得应当给二十八宿留个勤王救驾表忠心的机会,于是折腾出了四枚令牌。但至今为止,还没有过用武之地。
一来五坛主实在没有无天凶残,二来二十八宿实在没有一颗赤诚向魔宫的心。
这会儿无天挂了,四令之一倒是立刻出现了。不得不说,有些讽刺。
“哟,青龙一支什么时候这般团结了?”青衣诧异地睁大了眼,随即笑道,“不过杭木涯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跑醉香楼来找教主和右护法了?你去告诉他,若有急事,青衣就不去耽搁他时间了,直接转道去潜清山吧。”
“属下这般回复过了,可他说,昨晚底下有人亲眼见到几名轻功格外高强之人在城内追逐打斗,最前头那人身法高妙,除了右护法还没见过第二个。后半夜城中沸沸扬扬地寻人,听描述,当属教主与右护法无疑。”那姑娘回道,“杭令主说他忧心两人安全,知道青姐讯息最灵通,故来问问动静。暂时没有也不碍事,他可以在这儿等一等。”
“呵……那便让他等着吧,看他能等到什么时候。”青衣不在意地摆摆手,那姑娘退下去了。
“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什么都要找上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青衣笑着抱怨了一句,冲楚岫和端木笑道,“放心,不管杭木涯有什么目的,在醉香楼的地盘上,他不敢轻举妄动的。那么……我们继续?”
楚岫和端木鸣鸿都没有说话。
青衣理了理鬓发,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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