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电子保险箱这一类的东西,还留有些它们放在哪里的记忆印象,可事关生活家居用品,一多半的东西赫景自己都不知道存放在哪里。过去他几乎从没自己动手整理过它们。包括衣物在内,他的所有生活家居用品一直由他的雌父打理。库岚也不愿让他亲自操心这些,需要任何物品只需和对方说一声便好。如果不是曾经少的可怜的“独立之心”终于活络了一回,发觉度过幼生体阶段后再任由雌父给自己的喂食有失颜面,那时候的他恐怕真的要成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典范。
生活自理能力的缺失让赫景在刚开始独自求存时吃了许多苦头,他甚至连星际间数个常用货币的换算比率都分不清,闹出了不少如今回想起来啼笑皆非的笑话。
回忆随着停下的脚步一同止住。
赫景拿着毛巾和毯子走到主屋门口,发现大门前的廊檐下静静站着一只虫。
对方背对着他,面朝着花园,单从背影无法判断出这究竟是家里的哪一名成员,但那高大的身型轮廓昭示着这是一只成年雌虫。
对方很快发现了赫景的到来,向后方转过了头。
像是没料到转头之后会看见赫景,雌虫的脸上浮现出了愕然神色,不过那仅出现了一瞬,对方很快把诧异的神情收起,错开与赫景相对的视线,恭顺的垂下了脑袋,向赫景行了一个礼。
站在门口的雌虫是赫里的雌父,森。
作为雄父的雌侍之一,森在名义上应该算作是赫景的长辈,但这长辈有名无实。就连身为雌君的库岚,在自己的亲生幼崽面前都低姿态的温柔顺从,更不用说森仅是一名雌侍。
没有哪一家的雌侍会愚蠢到在家中的雄虫幼崽面前以长辈自居,他们只会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更低,以换取他们和他们的雌性幼崽——如果他们幸运的能够有那么一只的话——在家中稍微更好过一些。
一名随时可以被替换的雌侍,一个家庭中珍贵且唯一的雄虫幼崽,前者对于后者而言,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差遣的仆从。
成年雌虫的身高要高出未成年雄虫许多,森原先没注意到小雄虫手中还拿着什么物品,他在垂下视线后,才看见赫景手中的毛巾和毯子,这两样东西让他有些移不开目光。
赫景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手上,他看了看屋外的花园,“他在外面呆了多久?”
话语中的“他”,指的是正在屋外跪着的赫里。
赫景在择取称呼时稍稍犯了一下难。哪怕他在日后的岁月里已经可以自然的在提及赫伦和赫里时,称他们是自己的哥哥,但他现在正处在自己还十分糟糕的少年时期,这个年纪时的他还从没有好好管自己的两名兄长叫过“哥哥”。直接连名带姓的叫赫里,听上去又仿佛自己此时准备再给对方找点麻烦。赫景在犹豫了片刻后,决定以“他”来指代赫里。
森倒是没有发现赫景的这点小小纠结,也不认为小雄虫的称呼有什么不对,他在听到赫景的询问后,恭顺的回答了问题,“六个小时。”
回答期间,他的眼神仍然停留在赫景手中的毛巾和毯子上。
森猜不准为何本该在房间里早早睡去的小雄虫,会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刻带着这两样物品来到门口,他印象里的赫景一向贪睡,就算是偶尔在半夜忽然醒来,有了什么想要的东西,也都是直接差遣库岚或者其他雌侍,让他们立马把对方想要的东西送到房间。
森来到这个家庭里的时间不短,赫景和赫里的出生日期仅相差三个月,他也算是一路见证了赫景的诞生与成长,而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小雄虫像这样在深夜里亲自出房间门下楼。
毫无疑问,赫景手中正拿着的物品是还在屋外跪着的赫里目前十分需要的东西,但那个关于这些东西或许是为自己的孩子带来的可笑猜测,仅在森的脑海中出现了数秒,他很快强迫自己抛开这一猜测,逼着自己从毛巾和摊子上移开目光。
“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吗?”将视线焦点转移到门廊处地毯的花纹上,森低声询问。
然后他听见赫景道:“有。”
森恭顺的低着头,等待小雄虫的下一步指令,然而在下一道更加详细的指令到达之前,他看到一条干净毛巾与一条毯子被递到了他的眼前。
正是被赫景刚刚那在手中的那两条。
赫景给森的下一步详细指令,是让雌虫去花园里把赫里带回来。
竟然真的是为赫里拿来的?森盯着递到眼前的毯子与毛巾,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的猜测竟然是正确的。
测若仅仅只是个猜测,强迫自己清空思维忘记它便好。可猜测若一旦有了成为正确现实的可能,那么就难免犹豫不定。
赫景拿着毯子和毛巾的手伸出了半晌,面前的雌虫却迟疑着没有把它们接过,对方只是用那在赫景看来渴望意图已表现的十分明显的目光盯着它们。
森低声道,“雌君下的命令是让赫里反省到天亮为止。”
此时距离天亮,至少还有四个小时。
森无法确定赫景是否是真的愿意帮助赫里,即使小雄虫已经在示意他接过毛巾和毯子,并说了让他去院子里把赫里接回的话语。曾经他也接受过一次对方的“好意”,然而那实际上只是披了一副热心表皮的恶意。
假意施以援手,目的却根本不是对他们实行帮助,所谓“好意相助”,只不过是小雄虫新想出的又一个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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