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暴的撸起他的衣袖,上面都是青痕,打球就是再怎么摔,也摔不成这样。
齐萍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出来,想上前劝又拿不定主意,只能紧张的来回看着他们父子俩。
“学会骗人了,啊?”贺建新气的手抖,“老实说,你这两天也没在学校是不是,去哪里鬼混了?!”
他爸打的那一边,刚好是他挨了沈迪一拳的那一边,本就肿的老高,这一巴掌下去,连着耳根一阵剧痛,耳朵里嗡嗡在响,贺程疼的说不出话来,只含糊的回了一句没有。
“没有,没有你这一身伤哪来的?!”贺建新拽着他的衣领,把贺程拽了个踉跄,“不学无术,我送你去一中是为了让你去打架的吗!”
贺程没缓过劲儿,“不是。”
“你还有脸认,你有脸你就该知道,你老子当初花了那么大力气把你送进去,不是为了让你往坏党里钻……”
“是吗。” 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一阵疲惫感让贺程按下了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靠在柜子上,“当年你要是不改我志愿,我想大概一分力气都不用你花。”
“你!” 贺建新没想到他会顶嘴,一时气急,随手拿了本杂志卷了就往贺程身上敲,并示意齐萍拿更称手的工具来。
齐萍犹豫着,“先都别动气,小程他不是……”
“还不快去!”
她最后拿了根藤拍,比鸡毛掸子受力面积大点,打起来没那么疼,虽然在教育儿子上她一向说不上话,但到底比贺建新要心软。
贺程看着他,“有时间也问问你自己,你送我过去真的只是为了我好吗,你不为点别的。”
“小程。”齐萍难得出声,“你少说两句。”
“为什么,我还能为什么,白眼狼,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贺建新抓到东西后看也没看,先是命令贺程把外面的羽绒服脱了,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贺程面无表情的任他打,也不反抗,直到贺建新打累了,停手了,他才重新开口,“打完了吗?打完我先进去了,我还有作业要做。”
贺建新打累了,声音小了不少,“你认不认错?”
“我没有错。”
“打架就是错,撒谎就是错!”
“那是你觉得。”贺程没再看他,和衣服进了房间,关了门。
贺建新就是再气,也没力气再抡他一顿,老了就这点不好,被打的人没事,打人的倒快挨不住了。
过了一会,他在外面敲门,“你住宿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贺程朝里躺着,没有回答。
这天晚上,贺程没有出来吃饭,齐萍一直在外面敲门,贺建新吼了句,“吃什么吃,让他好好反省!”她只能住了手。
贺程估摸着明天的早饭也泡汤了,他现在一身伤,不能骑车,来去的公交费要算在生活费里,那样的话,中午的饭他就得省着点。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沈迪悄无声息的来了趟学校,把退宿手续办了,之前留下来的东西一概没要,全扔在楼下的垃圾箱里,包括很多未拆封的电子产品,阔气的让整幢楼的人都唏嘘了好一阵。
为了避免再有类似争吵,班主任特地让贺程跟另一个宿舍的同学换了一下,连教室里的座位都调远了,大有永绝后患的意思。
贺程的伤两个礼拜后才好,这两个礼拜里,沈迪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贺程在他的数学试卷里夹了张纸条,纸条上是时间地址和一个落款。
这张试卷在两天后由其他班的同学带到了沈迪手里。
又是一个周五,贺程和成映川分开后,独自一人去了上次他被打的地方,在离那条路不远处,有个正在施工的楼盘,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停工两个多月了,现在里边空无一人,他把地点选在这里,也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好好的把这件事解决一下,至于是用什么方式,他并不在意。
他到的时候,沈迪已经在了,蹲坐在两栋楼之间,背靠着一面墙,两只手随意的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难得的不在抽烟,仰着头,双眼无神的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比他想的要守时。
虽然贺程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这张脸是真的漂亮,漂亮到极富迷惑性,这点没有比挨过他生龙活虎的拳脚的贺程更有发言权。
痕迹在干净的面孔上尤为明显,看样子是又跟人打架了,贺程突然因为他架务如此繁忙还抽出时间来见自己感到受宠若惊。
听见声音,沈迪转过头来,“找我什么事,我时间不多。”
贺程把东西都放下,“其他人呢,你的那些跟班呢?”
沈迪突然戒备的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发现除了贺程外,空无一人,他笑了声,“胆子不小。”
“我想你总不会一个招用两次。”
“你是没人吧,毕竟你那点恶心事,敢让他们知道吗。”
贺程最看重的两个人恰恰都知道,他没有反驳,“还有力气吗,我们一次性解决,今天我要是赢了,你就当从来不认识我,行吗?”
“那要是输了呢?”
“输了就下次再约。”
沈迪嗤笑,“挺会算的啊,便宜都你占了。”
“我不需要你让步什么。”贺程说:“你没有证据,没人会相信你。”
“那我问你,你是吗?”沈迪看着他。
贺程沉默了几秒后回道:“是。”
就算他说不是,以沈迪的无耻程度,一样会逼得他回答是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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