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一站在花佚旁边,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伸手指着一处,笑着说道,“那便是望江楼,当日舌尖的鲜活滋味,实在是让人回味至今。”
花佚唇角微微扬起,突然眉梢一挑,伸手指着一处,笑着说道,“那儿可是当日我们去的那柳条儿街?即使隔了这么远,好像还能听见那条街上的笑声。”
程君一怔了怔,往那儿看了一眼,想起那日花佚一袭红纱,于灯火中翩翩起舞,脸色有些不自然。
花佚见了,突然挑起对方的下巴,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笑着看着程君一说道,“君一这眼带桃花,也不知是想起来那街上的哪个漂亮姑娘,花佚可是记得初次去那处时,程兄那脸可比刚出嫁的大姑娘还红的厉害。”
这话揶揄中带了点酸味,可是细细品来又透着点甜意。
程君一一时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可是看着花佚噙着笑意的嘴角,一时之间竟又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只是别开眼说了句。
“你又在说些什么胡话?”
话没说什么,脸倒是带了几分羞恼的意味,程君一下意识的错开自己的视线,看了看前方的景色,说道。
“此处风大,你重伤未愈,不好久留,再过片刻我们便回去吧?”
花佚看程君一的反应确实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之间俱是挡不住的笑意,精致艳丽的眉眼间更是透出一股媚入骨髓的妖冶意味,那轻轻扬起的嘴角竟透出了一股灼人的艳意,将人的魂识心神统统勾了个干干净净。
“你这傻子,我不过说笑而已,你还真恼了不成?”
白曳站在远处看着,远处那人一如既往的穿着艳丽惹眼的红衣,笑的依旧犹如摄人心魂的狐狸精,只是那艳丽如此的笑意却不再是为了他。
白曳看着花佚艳丽到灼人的笑意,那是缠了他上千年的模样,那是曾经他不屑一顾的情形,那是他多少岁月之中于他梦中反复浮现的神态,可是为何,当这一切不再属于他的时候,他竟会觉得那笑容竟刺眼的厉害,那艳丽的神色似乎能将他的心割出道道血痕。
程君一看花佚笑的没心没肺,一时竟也无可奈何,只是看着花佚,颇为无奈的说了句,“你呀。”
程君一伸手想敲一敲对方的脑门,可是手刚刚伸出来,突然见到了身后的人,一下子讪讪的住了手,下意识的收敛了神色,恭敬的叫了一声,“白掌门。”
花佚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了,看见了一旁的白曳,也规矩了自己的仪态,看着白曳,花佚的神色有些略微的尴尬,然后微微扬起唇角。
“师尊。”
花佚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可却不似刚刚那般艳丽惊心,反倒是带着些许礼节与尊敬的笑意,还带着几分掩饰的尴尬,这笑意淡淡的,不曾流过眼底,也未能蔓延心间。
“此处风大,还是尽快回去吧。”
白曳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或者这世间之事向来不曾引起过他心中的涟漪,他的神色依旧清冷,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可是细细看来,却又会发现他的眼神和平常有些不同,那看似平静淡然的眼底似乎隐藏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痴狂。
花佚点头应了一声,白曳也并未多留,只是看了程君一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程君一觉得那白曳的那一眼说不出的古怪,可是也未放在心上,两人再说笑片刻,程君一便觉得此处有些寒凉,催着花佚回屋子里去,花佚虽然嘴上说着对方恼人,可是却也不再多留。
白曳转身回了院落,他独身一人坐在了院子中,花圃里的小花紫白相间开的热闹,可白曳独身一人却没来由的觉得凄清孤寂。
白曳掏出一个药丸,那东西温润如玉,通体雪白,白曳定睛看了那东西一会儿,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感受着心口隐隐传来的钝痛,白曳的目光隐隐的痛苦无奈直至绝望,他将手中的药丸拿起,过了片刻,却又将它放下,白曳的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随即将那东西收进了自己的怀中。
白曳闭上眼睛,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细细品味那复杂的滋味,刺痛,嫉妒,懊悔,愤怒,统统在心间绕成了一道绳,勒得他心头发痛,胸口发闷,甚至连呼吸都变成一件痛苦而奢侈的事情。
这便是人间令人向往的情爱吗?
白曳不懂。
他从未有过情,从未动过情,他一生之中所有的情义缘由都系在了那一人的身上,当初,他没有要,如今,他想要了,别人却不想给了。
他白曳的情,伴随着羞恼厌烦无奈叹息直至如今的嫉妒怨恨不甘懊悔,从头至尾,没有半分令人欣喜的意味。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想放手。
这是他从神识之初第一次感到了情,第一次感到了痛,第一次感到如此束手无策,这感觉很难受,令人狂躁不安,心烦意乱,然而即便如此,他仍然沉迷于此,不肯抽身。
白曳将手放下,闭着眼睛,只是不断轻声的叫道,“佚儿,佚儿……”
一声一声不断的出现,不断地在空中散去,这份隐秘疯狂却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思在这空无一人的院落中随着这一声声呼唤渐渐显露了端倪,却又在这空无一人的院落再次隐没于世间。
“这几日日日吃药,连带着整个身上都有股药味,实在是难受的很。”花佚前几日伤势严重,几日不曾沐浴,如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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