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金盆洗手了?”
乔生的脸上没甚表情:“这里有我关心的人,我当然得来。”说著劈手夺去阿七手中的计划书,潦草地翻看著:“你当初怎麽想的?好好的入这行做什麽?”
阿七无谓地说:“想拍就拍喽。”
乔生责备地看著他:“你太随便了。难怪杰米说你下半身没把门的。”
阿七心中不快,冷笑一声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当卫道士谴责我麽?”
乔生忽然撕了手中的计划书,说:“我去和程鸣柯说,这种片你别再拍了。”
“你去说?”阿七挑衅地问:“你凭什麽去说?凭你新股东的身份?”
乔生冷冷地说:“我没答应他。”
“乔生,你真是好手段。你这不是逼著他加筹码麽?”
乔生难以置信地瞧著他:“阿七,你怎会这样想?”
“你明知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不答应,他不加筹码还能怎麽办?”
“我会和他说清楚。”
“说清楚说清楚……”阿七突然烦躁地大吼:“是不是到我死的那天你才能和他说清楚?”
乔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阿七,在你心里,我就这麽信不过麽?”
阿七不言语,转而问:“最近为什麽不来找我?”
乔生突兀地笑了一声:“我这不是来找你了,结果怎样呢?”手插在裤兜里在走廊内踱了几步,他忽然道:“阿七,那天程鸣柯来找我,他跪在我脚边,求我原谅他。我心情不好,就拿他撒气。你别误会。我只是让他爬到十七楼的阳台外,从阳台到窗口,再从窗口到阳台,我要他喊什麽他就得喊什麽,後来把小区保安招来了,以为他是神经病。我想他大概真的是神经病,居然任我玩!”
阿七冷哼一声:“所以呢?”
乔生静静地看著他:“阿七,我不求你像他那样爱我,我只请你不要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顿了顿,乔生道:“否则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跟你相处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阿七忽然萌生了退意。程鸣柯的话蓦然在脑海中飘过,趁感情不深,早做了断。那一秒,阿七觉得他是对的。兴许这句话早在程鸣柯脑中思考了千遍,只是他早已错失了及时抽身的时机。并不是说乔生没有足够的吸引力,相反,他的魅惑是致命的。正因为如此,阿七才想到了退缩。他非常地惧怕像程鸣柯那样去爱人。他认为爱情应该浅尝辄止。他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年纪。十七八岁的少年没有时间概念,一辈子的意思往往是永远。成年人该学会理智。
短短的几秒内阿七想了很多,接下来的话也就顺理成章地出了口:“你是不是搞错了?”阿七不羁地微笑:“我们不过是露水情缘,合得来就上床,合不来就分开。谈什麽相处?听起来怪怪的。”
那一刻乔生的神情宛如受伤的小动物。他乌黑的眼睛里流露出诧异,以及难以掩饰的黯然。乔生问:“阿七,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阿七默然良久,才缓缓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乔生说著,脸上神色已恢复如常:“抱歉,我自作多情了。”
阿七去了久违的酒吧,朋友们不约而同地对他说好久不见。吧台後英俊的调酒师调侃他,这麽久不来,还以为你收心了。阿七笑,我哪舍得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他在酒吧里枯坐了几夜,每晚喝著马提尼听驻唱歌手唱情歌。也不是没试过和从前一样找个人打发漫漫长夜,只是每每还未开口便觉出了无趣。最後没办法,只得找杰米出来喝酒。聊著聊著话题总会绕到乔生身上。
其实也没甚好说的,都是些日常琐事。乔生的品味,乔生的喜好,乔生的爱人,乔生的……乔生的爱人自然只有程鸣柯。杰米说,这世界上我最佩服的人就是程鸣柯,脸皮厚到这个程度也是本事。不是每个人都能这麽勇敢。
杰米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问:“换了你,你会麽?”
阿七苦涩地摇头:“深爱一个人太辛苦。对我来说,淡淡的喜欢,淡淡的遗憾,就很好。”
杰米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11
再次见到乔生是在昏暗嘈杂的ktv包厢内。沙发上坐满了公司里头那群花枝招展的妖孽,阿七的新搭档亦在。那人唤作恒殊,外形粗犷,隐有西方人的轮廓。阿七对他并不十分来电,玩著手中的筛子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未曾露面的乔生。恒殊说:“乔生从来不参加我们的活动。在公司,他一直是异类。”
“你们不邀请他,他哪会来?”
恒殊意味深长地说:“不是我们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是他有意无意地在和我们划清界线。”
“你多心了。”阿七辩驳:“他不是难相处的人。”
“我不是说他难相处。”恒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好像很维护他。”
阿七刚要开口,包厢的门被推开了。程鸣柯走进来,他一来大家便纷纷撺掇他请客。程鸣柯大方地笑著没有推诿。一时气氛热闹到了极致。就在嗨翻天的喧闹声里乔生静静地走进来,看见他大家都显得十分意外。有人起哄道:“程老板你好大魅力,居然把乔生也带来了。”另一人附和道:“我来公司这麽久,还没听乔生唱过歌。”程鸣柯显得有些害羞,索性走到一旁点歌去了。
乔生来了,却不和众人说话。只独自坐在沙发一端,安静地看著歌词一行行地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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