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哦……”
女人软着身子赖在自家儿子稚嫩的怀抱中,眯着眸子慢吞吞的点点头,任由嬴政打点了些宫人善后,轻轻的将自己扶出了奢靡酒气冲天的大政宫,脑袋里却还幻想着某个男人向她走来的模样,眼神狂妄,笑容贪婪热切的模样,她需要这个男人,从赵国开始便需要……她,没办法离开吕不韦……
……
将酒醉的赵姬送回兰馨殿休息,又仔细的嘱咐了宫人小心照料着之后,嬴政才一脸黑气的向自己的正阳殿走去。
一路之上,吕不韦野心勃勃的样子始终如同阴影般狠狠的缠着他、嘲笑着他、数落着他的稚嫩无能。
吕不韦已经将他的娘亲迷成了那个样子,又如此大胆,惑乱宫廷,只手遮天——他的父亲管不了,他更无法涉足!
嬴政虽气极,但也非常明白以自己现下的实力是不可能撼动吕不韦在秦国的地位半分的,甚至咸阳宫中宫人们对他的恐惧礼遇,都有一多半是出自于他背后的丞相大人!
吕不韦啊吕不韦……你养虎为患,以我为傀儡,迟早有一天会自食其果。
少年唇边冷意更甚,步伐更加迅速,纤瘦的手掌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快步向前灯火绯红的宫殿走去。
他已经有些没办法压下心中的暴戾烦闷了,作为秦国的下一任储君,竟要眼睁睁的看着奸臣吞噬自己的家庭与国家,他没办法忍耐!
“姬先生已经在正阳殿了?”嬴政闷闷的对旁边的宫人开口,他想见到先生,想听先生的开导……想姬昊陪着他。
“是,小殿下,姬太傅已经在偏殿歇下了。”
“那就好……”
忍住胸腔中的闷气,嬴政大步流星的踏进正阳殿的大厅,快速的推开了偏殿的漆红木制大门——
“先……”称呼被硬生生的斩断,少年的脸色铁青,阴沉的望着站在殿内的男人,怒到一定程度之后居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嫪毐,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一袭丝质宫服,墨发已经规规矩矩的束起,不紧不慢的回身行礼,丝毫对嬴政的到来没有任何的惧怕,安静的答道:
“参见殿下,吕丞相叫小人送醒酒的汤药给姬大人,姬大人醉的不轻,小人已经……”
“住口!”向前一步,少年眯着眼睛,一身漆黑鎏金勾边华服,玉冠束发,气势全开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跪拜在地的男人,优雅又残忍的弯起唇角,低低的开口,一字一句都散发着无限的杀意:
“来人啊,将这个不懂规矩的草民给我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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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将这个不懂规矩的草民给我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嬴政大怒,语气已经是少有的杀气四溢。
自从进了这偌大的咸阳宫,在册封大典之后——嬴政便明白自己身处的地位、位置都需要他无限的耐力,杀机,更是不可随意露出。
然而今天,少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怒火中烧的情绪,纤瘦的手掌紧紧的攥成拳头,冷冷的瞪着眼前比他高了不知多少的嫪毐。
“一群草包,没听到我的吩咐吗?!”面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人,嬴政的怒气更加翻倍,语气阴狠:“把他——给我拖出去剁碎了!否则,你们全部和他一个下场!”
“殿下息怒!——”
灯火笼罩的正阳殿中,侍候的宫人们跪了满地,却没有一个人听从嬴政的命令,更无一人敢动殿中央的嫪毐。
自从今日大政殿晚宴过后,这咸阳宫内还有谁让不知晓……嫪毐此人,为国相吕不韦门下贵客,动他,等于同吕不韦作对。更何况,即使吕不韦不能把嬴政怎么样,那么他们这些低下的宫人们,绝对会被沦为替罪羊出气筒!
所以,即使忍耐惧怕着嬴政的怒火,也没有人敢起身按照少年的命令动手。
……
“嫪毐依照丞相命令办事,何罪之有?殿下恐怕误会小人了,这些宫人……殿下何必为难他们呢?”
眼前的男人面容姣好,英气逼人,全身上下散发着浓厚的阳刚之气——即使是面对未来的秦国王上嬴政,嫪毐依旧不卑不亢、表情平淡的开口,躬身施礼,无所畏惧的对上少年阴狠的表情:
“请殿下息怒。”
此句不咸不淡的话语更加激触着嬴政的底线,少年一身厚重精致华服,孤身而立,站在偌大的正阳殿中,被灯火温暖的脸庞染着浓浓的不甘心。
这里是他的寝宫,是他作为秦国太子独享的宫殿,是他唯一的栖身之所——竟无一人为他所想……
“……你们这些人,当真是看殿下年幼好欺?越主抗旨,罪已至死。”
清明的声音打破了大殿之中的僵局,青年只身着一件白色里衣,纤瘦的肩膀上披着米白色的丝绸外套,神情冷漠,薄唇微抿,就连那双温和的栗色眼眸之中都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丁点的笑意。
姬昊从内殿慢慢的走出来,身形高挑,衣衫还有些凌乱,墨发已经离了玉冠,倾斜而下,脸颊微粉,显然还并没有完全醒酒。
“姬、姬太傅!……”
青年颔首,举止随意,并不理会宫人们的施礼,只身抬起头对上少年掠过来的眸子,脸色微变,指尖一僵,随后的便是胸腔内撕心裂肺的疼——
他看到了什么?
嬴政的眼眶通红,唇瓣微张,望向他的样子仿佛遇难的人抓住了唯一的一线生机,如同濒死之人般不甘心,拳头紧攥,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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