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难道沈二他们被阿婆做掉了?这个猜测怎么想都觉得荒谬。
我想回去叫焚香炉出来看看,刚一转头,帘子又撩起来,钻出来的人蓬头乱发,平庸的一张脸,戴着眼镜,只不过身上藏青色的苗服没有变。
我知道这是焚香炉又扮回了“吊梢眼”,清清嗓子,赶紧让自己习惯一下:“香炉……”
他看着我,眼神犀利了不少,接着皱眉头道:“他们人呢?”
娘的,声音也变了,老子迟早被你这只百变香炉弄得精神分裂啊!
“人全都不见了,那阿婆也不见了,会不会出去找我了?”我推测道,“估计他们看我一直不出来,都进里屋去找过,结果找不到我们俩……”
话说到一半,外面火光冲天,人声骚动,似乎出了什么事。
我和焚香炉跑到外面一看,整个苗寨就像有什么引蛇出洞了似的,仿佛所有原本蜗居在家里的苗人都涌了出来,聚集在村寨最下面。那里火把密集,人身鼎沸,看起来就知道有什么东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重重包围在当中。
我担心沈二他们出事了,一个箭步飞奔下去,冲进人群。
一开始还需要拨开前面的人往里挤,后来苗人似乎注意到我是个陌生脸孔,纷纷往两边退开,中间让出了一条道,我一直钻到人群中央。
有个看来十分威严的长者站在那里,朝我指了指,接着就有几个人向我冲过来。
我一惊,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们五花大绑。他们架着我到长者面前,把我往地上一推。沈二他们也在这里,跟我一样被绑成了粽子。
接着,一堆人围着长者呜里哇里地嚷起来,大概是在讨论怎么办了我们。
我问沈二:“你们干了什么?”
沈二苦着脸:“小王啊,你没事偏要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干什么呢,我们本来还指望你能单枪匹马想办法救我们呢。”
我没好气地瞪了沈二一眼:“人的本能反应,看到这种场面总要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吧,你们本来不是在那个老婆婆家里吗?我看你们都不见了,能不着急嘛!”
沈二冲我龇牙咧嘴:“你个王八蛋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不见了,我们担心你被苗人活捉了明天被拿来当祭神大虾啊!”
我内牛满面道:“现在好了,我们都成‘大虾’了!
此前吊梢眼……不对,是焚香炉说过,苗寨明天有祭神活动,不欢迎外来人。可见明天的祭神苗人一定非常重视,而且隐秘。这时候沈二他们为了找我,大张旗鼓地在寨子里找人,给人认出他们是生面孔,估计被认为是混进村寨里捣乱的。
天可见怜,我们都是文明人士啊!
焚香炉扮的“吊梢眼”比我运气好,没有被绑。我看见他在几个苗人的监视下,到长者面前与之说了很久的话,应该是在为我们求情。谢天谢地,我们当中有个懂苗语的,看来情况还有转机。
果然,他们讨论了一会,焚香炉跪下来磕了个头,长者审视我们,面上神色缓和了不少,再过一会,他指指我们,对身边几个苗人说了几句话。那几个苗人便朝我们走来,七手八脚给我们松绑。
我们一群人刚松了口气,忽然跑过来一个苗女,匆匆到长者跟前耳语着什么,只见长者本来舒展的眉头再度紧锁起来,神色变得严肃冷酷。他冲着焚香炉厉声质问,焚香炉面上微微一怔,回了几句。
他背后的一个苗人抡起铁棍朝他背部砸下去,我来不及出声提醒焚香炉当心身后,焚香炉硬实地吃了这一棍,跪在地上喷出一口血,跟着拿铁棍的苗人毫不留情地又往他颈椎一下,焚香炉倒在血泊中。
老子气急败坏,差点没冲向那个苗人把他命根子给踹烂了!
操你妈的,最毒妇人心,还有那些跟在后面兴风作浪的奸佞小人!苗寨里他妈的全是蛇蝎心肠,难怪出那么多整蛊的事!
说真的,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最生气的一次,那苗女见焚香炉倒了,躲在长者后面阴阴窃笑,分明此前是在嚼舌根,而那男人跟苗女眉来眼去,一看就知道两人串通好的。他们不想苗寨长老轻易放过我们,八成希望明天拿我们当活人祭烧了!
不过,我们并没有挣扎反抗的机会,紧跟着我也感觉到背后被人敲了一棍,眼前发黑,失去了知觉。
后来,我听见有人在喊我:“拖油瓶!拖油瓶!”
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家伙喊这种丢人的绰号,我猛地睁开眼。
四周昏黑,地面阴凉,粗看是一间颇大的房间。
再细看,各处摆了香火台和神位,三座雕像面目狰狞,威严伫立在两丈高的底座上。天顶高阔,屋梁纵横交错,垂下片片纱帘。
看来是间庙宇。
我挣扎着坐起来,估计此前给我们松绑时拆了绳子,第二次再绑就偷工减料,我只被绑了手脚,沈二、独门独派、阿灵、阿缺,他们也都在附近躺着,跟我情况差不多,不过他们都还没有醒。
我数了数人头,心里一怔,焚香炉呢?
焚香炉和我们不在一块地方,他在庙堂深处的一根顶梁柱那里靠着,外面一声惊雷,闪电中我看见他成半卧的姿势,惨白的脸有一半浸染着鲜血,头发似乎也因为被血浸湿而粘在脸颊上,粗略的一眼看起来画面十分瘆人。
幸好我已经习惯了他鬼魅的样子。他低低道:“拖油瓶,你还好么?”
我“嗯”了一声。
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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