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微微一抖,他在外面,一会墓里出了粽子,谁对付?而且我们连半只黑驴蹄子都没带啊!
我道:“不行,不能把他留在外面。”
沈二大概跟在最后面,声音闷闷地传下来:“小王你怎么了,老挂念着眼镜兄同学想什么呢?”
我不管沈二胡说八道什么,粗略心算着,道:“师傅,您也看出那家伙不简单,看身手估计也是个倒斗的。”
独门独派低沉地嗯了一声,看来赞同我的观点。
我道:“他跟着我们总有目的吧,你们不担心他留在外面,万一加害阿灵?阿灵脚受伤了,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不等独门独派有反应,沈二先激动起来,叫嚷着担心阿灵姑娘贞洁不保什么的,猴急地开始往上爬,说要出去英雄救美。
我的目的达到了,颇有些心满意足地跟在大伙后面又爬出洞。
哪知,我的脑袋刚钻出洞口,只听“嗖嗖嗖”几道风声从耳边掠过,焚香炉凌空一个倒挂金钩,略略歪着脑袋从上面看我一眼,手里弹射出几颗石子,带着几丝黑烟没入四周草丛。
他身轻如燕,一个翻身,姿势优美,就像跳水运动员似的,最后在洞口边落地,翻起的几片碎叶沾在他衣服上。
接着,他瞪我一眼,冷冷道:“你们出来干什么!”
听起来有点责骂的意味,我心里一堵,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灵一瘸一拐地急奔过来,身子一下没站稳,跌进沈二怀中。
“蛇群出没了,你们快下洞里去!”她叫道。
我这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独门独派和阿缺分别用手电筒照着周围草丛,大惊失色:“不好,都朝着我们过来了!”
焚香炉微蹙眉头,抓了一把什么东西,往洞口边缘撒了一圈。我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沈二道:“雄黄粉!蛇怕雄黄,难怪白天我去采购时,你要我准备这种粉末!”
我扒住洞口边缘,伸手去抓焚香炉的脚踝,看着他道:“我不放心你留在外面!”
焚香炉眼波淡淡,扫了我一眼,从我手中夺过洛阳铲:“跟我下去。”
他像是练了锁骨功,竟从我和洞壁之间极为狭小的缝隙里滑了下去。我忙对大伙叫道:“大家都快进洞!”
洞口撒了雄黄,蛇群不敢靠近。洞中,我们手忙脚乱往下爬,到了洞底,这回换焚香炉打洞,他比我熟练得多,技巧精湛,速度奇快,独门独派不时赞叹,说他打的盗洞堪称完美,方位精准,洞的尺寸恰如其分,且不会留下一点残土。
我听见阿缺嘀咕说:“果然,倒斗是他本行吧。怪不得老人家都说,看人不能看表看起来文文弱弱,我还以为他连铲子都拿不起来嘞!”
独门独派跟着说:“这到让老朽想起几十年前来苗疆,遇上过一个资质不错的年轻人,当时想收他为徒,他却硬是不肯,唉……那年轻人和这位眼镜小兄弟有几分神似,勾起老朽不少回忆啊。”
我忙道:“世上长得像的人多呢,您老别满脑子想收徒弟想得穿越了。”
刚说罢,我便有些后悔。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几十年前的事,我何必画蛇添足替焚香炉辩解,那时候焚香炉还没出生呢。何况焚香炉现在易容之后和他原貌差很多,我都没认出来,别人更不用谈。
幸亏独门独派似乎也没察觉出什么,只嚯嚯笑了几声作罢。
横向打的洞,我们通行起来方便许多。很快洞打到了墓砖,焚香炉清理出一部分砖墙,搁下铲子,用手电筒尾端往各个砖上敲一敲。
我想他大概是在找承重点,从力学上来讲,如果打穿这面墙时破坏了承重砖,那整面墙都会坍塌,墓也可能会整个塌陷,我们就会有被活埋的危险。所以现在,必须避开承重砖。
自从看过明王墓万尸穴那里的标记,我就知道焚香炉是个做事很严谨认真的人,他问我要了粉笔,在砖墙上做好标记,划定范围,随后开始破坏工作。
每个人对付砖的方法果然都不同,张睿善用小刀片切割法,焚香炉则先在一块砖上凿了个小洞,然后把一根长柄铁钩打进去,随后用拇指勾住这根长柄,与小指之间形成两个力点,便能把砖头夹出来。
他的小指平常藏得好,几乎注意不到比普通人的长而且成镰刀状,发力的时候指节紧绷,看起来有点吓人。陈年积压的石砖,又经封土冻结,动它一分所需之力不亚于千斤顶,但是他面上却仍旧淡淡的,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总觉得他那手指练来是做别的什么事,绝不是为了拔砖头的,有种可以充当凶器的感觉,好几次想问,却又找不到机会。
我们开始搬砖头的时候,独门独派小声跟我说:“为师总觉得,这个年轻人似曾相识,这种手法和技艺,颇像是当年老朽在北京看戏时,酒楼里遇上的花魁连理枝——”
我头疼不已,想想焚香炉总是一闷头干活就忘乎所以然,不自觉的开始认真起来,于是藏头露尾了。
替他擦屁股的工作唯有我这个知情人士来做,我只好硬着头皮道:“师傅您当年遇到的那是您梦中情人吧,您老就别在这种时候越穿越离谱了,行不行!”
41 标记
打穿墓墙不过一根烟的工夫,由于是经过精密计算直奔主墓室打的盗洞,我们进入墓室后,便看到里面有两副棺,估计是夫妻合葬。
独门独派所料准确,墓中果然有积水,潮湿阴冷至极。但这些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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