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经过叙伊边境的时候跳出了车外,那时那边是山区,他跳下去就不打望有生存希望,可是最近我们分队查到最近出现的地方是在叙利亚境内,也就是说,他最大可能是仍被自由军抓去。」汤姆说。
齐藤一直没有作声。
「齐藤先生,你在听吗?」保持沉默是优势,但对于没有耐性的人就不会是优势,幸而汤姆他是个有耐心的人。
「齐藤先生?」汤姆再次唤着对方的名,张晓鸣瞇起眼睛,一丝不耐显露出来,被汤姆堪称柔和的眼神硬生生压制下去。
他不喜欢日本人,不单因为历史、教育,更因为远在苏格兰场的那个变态男人。
而汤姆的柔和相比起对日本人发火更不明智,因为汤姆的柔和其实是埋藏在棉里的针。
「我不相信你。」齐藤良久才说出这句话。「田川他心很大,思想也畸形,可他非常胆小,你们既没有胁迫他,他不可能跳出车外,甚至还被自由军救起关着。」
汤姆看着齐藤一脸严肃的样子,忽尔笑了起来,杯里的水也随着身体颤抖而起了涟漪。
「齐藤先生你真是个冷静的人。」汤姆收起了笑,脸上仍是一派柔和,可嘴边的说话却是一发□□子弹击中齐藤的脑海:「可是你太直接,让人恨不得想缝住你的嘴巴。」
似乎是一句玩说,可不知怎的,齐藤却觉得汤姆是言出必行的。
手上的水杯越来越冷,空气中的湿气让这个年过不惑之年的齐藤有一阵阵刺骨的痛感。
始终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快要年过半百,身体的力气也大不如前,病痛亦开始出现,人生就是这样,可是总没想过去死。
现在他知道死亡已经很接近,他知道死亡是人的归宿,也知道男人不能畏惧死亡,可是他还未救到田川。
骨上的痛苦已让他皱眉,要是到了被割开喉咙的那一刻,他应该如何自处?
痛苦如影相随,他不怕死,也会怕痛,他总觉得面前这个比他年轻一半的青年总能有方法使他痛苦而又不致死去,更不会让他看到田川。
汤姆一双黑眸看向对方,猜想到他所有纠结,不都是怕痛而求死不得,而且怕救不了田川。
田川在齐藤心目中是怎样的存在呢?他真的很想知道。
「刚才我跟他开个玩笑,你别介意。」汤姆也不再废话,双眼也不再带着笑意,一股认真的意味从那双比女人还美的萤眸流露出来。「如果你肯帮助我们,我们会帮你救出田川。」
「到底田川在甚么地方?」齐藤没忘记汤姆撒了一个大谎后根本没说到田川在甚么地方。
「我们也不肯定,他跳车是真的,可是他现在到底在叙利亚还是在伊拉克,我们不能确定。」汤姆道。「但要是他肯帮助我们,我们可以利用军力翻转两个国家给你找出来。」
「你……」齐藤一时没想到他有甚么理由害他。「那么,你们抓我回来到底想干甚么?」
「你知道日本政府他们最近在做甚么,我是想让他知道,我们伊兰国在真主带领之下,这些人都能生活得很好。」汤姆淡淡说出了他的想法。「我知道你在日本是一个很有名的战地记者,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喜欢拍摄伊兰国民的日常生活,但是这次,我们想从一个外国记者口中说出来。」
「不!」齐藤说着打断了汤姆。「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家!」
「别紧张。」汤姆乐得双眼都瞇成一线。「别忘了我们在国际的声誉。」
汤姆这么一说,齐藤也沉默起来。伊兰国的恶名当然是听过,他们无恶不作,□□虏掠全都做尽,强迫一个记者去报导不实的东西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所以外界一定会觉得齐藤是受了压迫才这样做。
于是如今,他要过的那个磡口就是自己的心魔,他能不能放下对国家的执着,欺骗自己将灵魂出卖给敌对一方。
他思考不了多久,就垂头低声道:「我答应你了。」
汤姆才给齐藤的添上一杯新的热水。
那天晚上,汤姆亲自给齐藤上了伤药,让他在地上的暖毯休息,当然也少不得中东式扁平面包,也就是亚美尼亚式面包lavash,虽然吃上来味道不怎样,但如汤姆所想,管饱就好。
他不是哈里法,也不是远在一方的将军,哪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三个人在帐篷内默默地吃了饭,哈里法再次命汤姆到他的帐篷。
当时张晓鸣还在吃包,看着汤姆的面包都未吃到一半就步出帐篷的背影垂下了眼。
说真的,他不想与这个日本人共处一室。
齐藤他看着汤姆的半个面包,说实话他是想吃下来的,不过他不知道汤姆去了甚么地方,说不定他应该回还会再吃。
张晓鸣看到齐藤的样子,拿起汤姆那半个剩包掰去吃过的地方,才将它递给齐藤。
齐藤看了他一眼也不矫情,直接拿下来就吃了,一个大男人饿了这么多天,一个面包的确是喂不饱的。
他看着张晓鸣,虽然不见他的脸,可从那双细长的凤眼和圆滑的轮廓,加上他的身高,他就知道这个不单是个少年,而且是来自东亚的少年。
他有好几次想问他是不是日本人,可按照人口比例来说,他是中国人的机率要高得多。
「你不够吃说出声,我们伊兰国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人。」齐藤的想法永远不能证实,因为对方的说的是英文,而虽然是有口音的英文,却还不能让人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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