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旦转出这条小街,视线就会立刻热闹起来,各种公交车四通八达。因为以前自己并不常来这个区域,所以方驰回房间抱着地图在床上研究了很久。他重点在研究的是自己和何远以前曾经共同居住过的那个区域:静关区。
入冬的夜晚已经是寒意汹涌,但是方驰依然开了一会窗,站在窗前做了几个深呼吸。
自由的味道,真是迷人。他在抻了个懒腰后关上窗户,拉好窗帘。这是十年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由的夜晚,方驰已经被自由的兴奋填满的心,根本无法入睡。
真正意义上的属于一个人自己的生活已经缓缓拉开的序幕。这一夜他想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方驰就揣着地图上路了,发现这里真的是变了很多,简家的位置和何家的位置都已经矗立着新的建筑物,即使是自己小时候比较熟悉的区域都已经是依稀难辨。
方驰废了好大劲才查到了何家的新地址。何伯他们的房子在离市中心很远的地方,等他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时分。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个胖墩墩的老人牵着两条小狗晃悠悠的从对面走来,方驰一眼认出来这个人正是何伯。突然遇到何伯的一瞬间,他竟然下意识的后退了脚步,隐在了一旁的树影里。
何伯变化很大,以前有些瘦弱的身躯如今发福了许多,牵着两只小狗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从方驰身边路过。可能是因为全神贯注自己手中的宠物,何伯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关注他。路过方驰身边的时候,还哼着歌,看得出来何伯心情不错。
方驰目送何伯的背影,脸上现出安慰之色。
其实来找何伯之前,方驰的本意也是只是探望,并不想打扰他们。因为听田丰说何远已经结婚了,他心里感觉怪怪的,而且他一向是脸皮很薄,也不愿意去打扰人家正常的生活,所以这次来更多的只是想满足下自己多年以来的心愿。
何远一直是方驰心中可以依赖和和信任的人,这么多年的想念,一方面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见到何远才算了却了心愿,另一方面他又怕真的见到何远。一是因为听说何远已经结婚了,他还不知道自己面对何远的时候能不能做到滴水不漏。二是自己已经改了名字换了身份,这些都还好解释。只是这十年,他与自己的母亲,与何家一丝联系都没有过。他真的还没想好,该怎样去和何家人解释自己十年间的去向以及无奈。
这些顾虑让方驰停住了脚步,没有从树影里走出来。一个多小时之后,何伯又回来了,在他身边还多了个人。方驰借着路灯细细辨认,是个年龄比较大的老伯,看起来像是何伯的熟人,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一路。这次方驰悄悄跟在他们后面进了院子。
绕过前面的两幢楼,何伯直接进了标着五号的一栋楼门,与何伯聊天的老伯却没有回家,而是在小区的健身器旁停住脚步,很有兴致的融入另一群老人聊了起来。
方驰观察了一下,这群人里大多是老年人,其中还有一个大娘牵着一条大狗的在其中。他想了想,装作散步的样子慢慢晃倒了这群面前。
看到有生人过来大家都很注意,借着路灯可以看清走过来的是个英俊的年轻人。
方驰经过一段时间的农场生活,是很知道如何与老人们打成一片的,他大大方方的和这群老人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径直走到一排单杠前开始了热身运动。
方驰娴熟自如的动作早就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不出预料的没过多久就有老大爷先开口和方驰搭话了。
不出一顿饭的功夫,楼下的一群人已经围住了方驰,笑声不断。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方驰开始关注那个老大娘身边的大狼狗,养狗的话题一展开,老人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聊得很热烈。方驰找准机会,把话题转到了与何伯一起进来的那个老人身上,并且漫不经心的提起了刚才和这个老人一同进来的牵着两条小狗的何伯。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的,方驰知道了何伯现在是一个人生活,住在小区五号楼的二单元。何伯的儿子在本市一家知名的杂志社上班,回来的时候不多。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却让方驰得到了重要的信息:何远上班的地方。
(63)
《风格》杂志社,是这个城市第一家私人文化产业,坐落在繁华的益生路。随着这几年的开放,这本杂志的发展越来越快,格调也越来越高,在业内拥有良好口碑,在非国有资金创办的文化产业中属于佼佼者。
当第二天方驰站在这个杂志社的马路对面的时候,赫然发现这个杂志社离自己住的小河街一点也不远。
这也是一条并不算很宽的马路,但比小河街要热闹多。而且这条街上似乎集中了一些文化娱乐产业。除了《风格》杂志社,还有两家酒吧,一家洗浴中心。
方驰站在马路对面无限感慨,自己因为何远随意的一句话学了经济,而扬言要学经济的何远却在杂志社上班,成了舞文弄墨的文人。这样的巨大反差让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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