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既然敢走,就肯定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帖了的。”
陆修看他这样一副得意的样子,更加火大,转身就走:“是是是,我沉不住气,我自作多情了好吧。”
周政安从后面追上来:“行了,我错了,不该那么说你。请你吃早饭吧。”
他领着陆修去了巷口的一家早点摊,叫了豆浆、油条还有绿豆粥,陆修一夜奔波,饿得不行,虽然是极简单,他也很快吃了精光,吃完才发觉这早点竟然是出奇的好吃。一抬头就看见周政安含笑看着自己。“你吃饱了吗?那还要不要再叫一点。”他伸手为陆修递上剥好了的鸡蛋,“我从小就喜欢在这家吃早点,便宜还实惠,豆浆是老板娘自己每天一大早就起来熬的,还有粥,也是熬了一夜的,是不是入口即化,吃得整个心里都暖暖的。没想到这次回来居然还能吃到。”
周政安的心情看着出奇得好。
陆修看着他,忽然觉得他似乎不一样了,竟然会这样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喜悦与快乐,似乎来到了这里,他整个人就放下了防备,也脱掉了那些厚重的面具。
“什么时候回去?”
“下午吧。我是来跟我妈妈说一声的,说我要结婚了,她虽然不太能听懂我的话,不过我觉得她可能还是为我高兴的吧。”周政安望向陆修,“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说,像是在说服自己。
陆修笑笑:“你要是真想让她高兴,也可以把她接过去,济阳好的疗养院也很多,接过去,没准你妈妈的病情会好多。”
“不用了,这里就很好。”周政安站起来,放了钱在桌上,“吃完我们就到处走走,下午还要赶公交车回去市区,这里一天就只有三四班公交车,赶不及的话就真的回不去了。”
周政安在这里长到十五岁,十岁时他接到父亲在战场上去世的消息,自此母亲就因为受到打击而处于半清醒半疯癫的状态,经常是米放锅里忘记放水,或者炒菜忘记放油,出门了就不记得回家的路,那时候才十岁的周政安就已经学会了默默咽下那些压根还没熟的饭菜,也学会了在放学之后大街小巷找到自己的妈妈然后牵着她回家。直到陆博远出现在他家门口,自此他才走出这里。
周政安语气平淡地说起这些:“我一直很感激你的爸爸,他带我走出这里,没有他的话,我的人生一定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也许现在就是某个小混混,在街上混日子。”
陆修和周政安坐在河边的台阶上,脚下就是缓缓淌过的河流,身后有行人自行车的车铃声,这让陆修觉得时光仿佛都静止下来,又或者是倒退了,他们又回到了十七八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就在这时,周政安握住了陆修撑在石阶上的手,男人的手不同于女孩子的细腻滑嫩,陆修的手指修长,直接分明,关节处还有茧,有点硌,但是握在手心里却感到了别样的存在感。周围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对坐在一起容貌俱佳的男人正在牵着手,甚至都没有人认出来他们一个是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政治新秀,另一个是经常出现在娱乐版头条的大导演。那一刻,周政安忽然感到了一种无以言说的熨帖感。可是这样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陆修看了他一眼,就默不作声地抽回自己的手。周政安心里一阵空落,强笑道:“我以为你会一拳挥过来。”
“我不想毁了你明天的订婚宴,到时候人家肯定会问,你脸上那一块淤青是怎么来的。”
“你不是为我请了一个很了不起的造型师么,他肯定会为我掩盖过去的。”周政安笑,“你看看你,陆修,你这个人就是这么心软,当年我那么对你,你也可以原谅我,现在我都要结婚了,你居然还那么大度地为我联系造型师?知道我失踪,第一个想到来找我的,也是你。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什么都别说吧。”陆修站起来,低头看着他,“你可能不知道,我刚去法国时,每天都想着怎么弄死你,后来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渐渐发现,那些恨意都淡了。我又不是女人,难懂一定要天天纠缠你,死去活来,那样你才会觉得有成就感么?还有,离家出走这种事情,可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再有下次的话,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周政安也随之站起来:“你现在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看来法国的那几年没有白呆。”
“总是要吃一堑长一智的。”陆修说,“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你的办公室估计真的就该闹翻天了。”
“好,我要回去旅馆收拾下东西。”
周政安在疗养院附近的旅馆定了一个房间,单人间,很整齐,床单都没有动过,看起来他像是一夜没睡。房间很小,陆修和周政安两个大男人进去之后转身就都困难了。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就是一些文件和生活用品。周政安很快就弄好了:“我收拾好了,走吧。”
没有听到回答。
周政安抬头一看,陆修正站在窗户前,似乎正出神,连自己说话都没有听见。他走到他身边站定。自窗外看过去,正好能看见那条河缓缓流淌而过,这会太阳已上中天,河两岸的商家都忙碌了起来,人也渐渐多了,人声嘈杂,可是周政安却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样得安静过。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陆修忽然开口。
“是啊。只是太小了,”周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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