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金牌已经被擦去了浮灰,能大体上看清牌子上刻着的八思巴文,经过蒙古语专家辨认,是“长生天气力里,大福荫护助里,皇帝圣旨,不拘有根底,无根底,都要尊着皇帝忽必烈的命令行,即是长生天的命令行,根底达鲁花赤官人每,将不尊的一律处死了休。”又有一只咆哮状的虎头在牌面下方。历年来类似的金牌也发现了十余面,但这样直接提到某位皇帝名字的铭文还是第一次发现,基金会的历史学者觉得这面牌子很可能是某个和皇帝极为接近的达鲁花赤随身的物件,便联络牧民开出高价将这块金牌买了回来。
金牌到手之后基金会做了一次常规的应力扫描,发现金牌里竟还有一处约大半根食指长的空心,里面像是还有其他东西。取出来之后发现是张丝绢,很像是一副地图,用八思巴文在某处标明“皇帝归于长生天所在”,但裂口处很明显是用匕首割开的,地图只有一半。
按照传说中的元朝的秘葬办法,皇帝死后由达鲁花赤若干人带领亲兵护送灵柩去陵寝,路上遇到的人不管是谁都要杀死,以保住皇帝陵寝位置的秘密,灵柩下葬之后在陵寝所在杀死一头幼驼,回程上由达鲁花赤杀死所有亲兵——通常是下毒——最后达鲁花赤们自己也会被迎接他们的兵卒杀死,确保皇帝的陵寝位置再无活人知道,要祭拜时以母骆驼领路。元朝不过一百年,这套繁琐残忍的秘葬办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本来没有人能够肯定,直到发现了这块金牌,才算是部分证实了。
于是shirley杨便接到了他们的连环委托——先找出另一块金牌,然后寻找元朝开国皇帝薛禅汗,孛儿只斤忽必烈的陵寝,只等从国外订的金属探测器等等设备到位了就出发。不过这一次,胡八一还想带上赵启平。
10、嗲赵也有被妹子算计了的时候
次日一早,胡八一正在楼下早点摊上排队交钱呢,王胖子的电话杀到。先是抱怨医院伙食不好,胖爷两天就掉了三斤肉,让胡司令带份早饭去,胡八一笑骂一声你他妈就知道吃,王胖子又鬼鬼祟祟压低了声音道:“胡司令,杨参谋长昨天晚上在我这儿陪护了一宿,论这阶级情谊可是比你深多了啊。”
“这点糖衣炮弹就把你收买了?要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你丫必须是个叛徒。”胡八一和老板说好了再加一份豆腐脑儿打包带走,断言道,“甭问啊,肯定把我卖了个底儿掉,说吧,都打听你什么了?”
王胖子说shirley杨问的问题大部分都和赵启平有关,他自觉不能出卖铁瓷,便一律含糊而过,不是“记不清了”,就是“我不知道”,再不然就是“没啥印象”,最后被问得没办法,干脆装睡。
“老胡,这妞儿对你可够意思,我倒不是搀和这个事啊,但你得和人说清楚不是。”王胖子说完了又咂吧咂吧嘴,“老这么不清不楚的,也影响队伍团结……”
胡八一拿脸和肩膀夹着电话,腾出手来刚想敲门,赵启平就把门打开了。他才洗漱完,身上牙膏的薄荷味和须后水的草木香气混在一起,金色的朝阳斜斜洒在脸上,在鼻梁一侧留下深邃阴影,越发显出那漆黑浓密的睫毛长得能戳到人心里去。原本带些锋芒的轮廓被这天然的柔光一笔勾销,只给他留下了美,纯粹的、见之难忘的男性之美。赵启平虽然开了门,并不来接胡八一手里的早点,眼神在他脸上轻快地一溜,吸了吸鼻子笑道:“我还以为你一早上就吓跑了呢,楼下那家的豆腐脑确实做得不错,目光如炬。”
胡八一顾不得王胖子还在絮絮叨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直接挂了电话贴过去起腻:“小赵医生的甜头给得还不够,我怎么舍得走。”
赵启平并没有让他碰到自己,敏捷地架起根指头将那张凑近的大脸推开:“这个称呼就一点甜头都没有了,‘小赵医生’不会对自己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下手。”
“那我换个叫法,”胡八一很自然地走进厨房把装着豆腐脑的塑料袋放进碗里,一边找勺子筷子,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嗲吗?”然后他的脸颊上就得到一个奖励的轻吻,赵启平的笑容愉悦极了。
“有的,大学里我的外号就叫嗲赵。”
让赵启平跟着他们一道去内蒙这事胡八一觉得shirley杨肯定要反对,因而准备了好几种说辞要打动她。最晓之以理的那种是他们需要一个队医,一个真正的队医,前几次倒斗虽然每次都侥幸成功,但也每次都或多或少挂了点彩,有个队医无疑能够最大限度地提高成功率,也能给他们的小命加多一层保障;至于最蛮不讲理的那种就更简单,不让赵启平去,那自己也不去了,目前胖子骨折行动不便,自己再不去的话,shirley杨必定独木难支,大不了砸锅卖铁还上三十万美金的亏空就是。但胡八一没想到的是,刚一进病房,shirley杨便抢先开口问道:“胡八一,我们这次行动带个队医怎么样?照我看,那位小赵医生就很好。又是你‘男朋友’,”她把这三个字格外说得重了些,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胡八一如何反应,“也算是自己人,不用避讳什么。”
王胖子在shirley杨背后皱着脸一个劲儿冲胡八一使眼色,又抬手在自己颈间做杀鸡抹脖子的手势,胡八一就知道美国参谋长不定是在算计自己什么呢,虽然很想让赵启平去眼见为实一回,嘴里却推搪道:“这恐怕有难度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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