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兄弟,看你说的,难道不正是因为不是自己的身体反要更费心点吗?换了你到我身上,你大概比我还用心呢,我那点努力算什么。’晏许挠挠后脑勺。
元清远轻轻嗯了一声,他沉默地看着前方的路,感受身体走在石板路上的微微震动。他没有开口否认,心里却也不怎么认同。许是这几年的经历以及晏许口中的现实让他不再单纯,与此同时,湮灭的也许还有他心底对世界的热情。
他本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现实总是逼迫他看清事实,让他不得已去质疑周围的一切,包括自己。
晏许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元清远的沉默,转念一想也可以理解到分毫,他心里也无奈得很,只能试图转移话题:‘清远,你那音乐老师办公室在哪?’
‘前面路口左转,那幢白色的大楼就是,在二楼东侧。’
‘能给我讲讲这个音乐老师吗?’
‘没问题。他姓商,全名商溯岩,音乐系教授,如今也有35了吧。’
‘这么年轻?’
‘是啊,他在任职教授之前是一名钢琴演奏家,在国际上也享有盛名。我和他认识说来也巧,还颇有渊源。那天是刚开学的第三天,因为住校没钢琴,我就溜到音乐教室练琴,忽然听到隔壁也有琴声,和我谈的是同一首曲子……’
元清远正有些惊讶,但是手下没停,继续弹奏,心里也开始留意隔壁的琴声。
不知道是不是隔壁的也意识到这种惊人的巧合,似乎也有意地开始和元清远合奏。那本是一首四手联弹的曲子,元清远只觉一呼一吸的功夫,对方就毫无突兀感地转调成了另一个声部,与元清远手下的旋律相呼应,成功地演奏出了这首四手联弹钢琴曲的原本的面目。
元清远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和他有同样的感觉,他只觉得发自内心的兴奋,是伯牙遇到钟子期的那种高兴。他们之间的合奏透着奇妙的默契,其中的感情流转也带着令人心动的温柔和潇洒。
一曲结束后,元清远有些忐忑地走到教室门口,对着那扇门犹豫不决。
没料,门忽然开了,元清远和那个人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元清远惊讶地发现,那个人竟然是自己选修的音乐理论的教授——商溯岩,学校里最为年轻的一位教授,也是自己崇拜的一位著名的钢琴家。
商溯岩显然也没料到这样的场景,他有所感应一般侧头看了眼隔壁大开的教室门,又回头看眼前这个表情凝滞,有些呆傻模样的学生,眼底划过一丝赞赏:“是你在弹。”
“啊……是,是我。刚刚是商、商老师……啊不,教授。”六、七年前的元清远还很青涩,带着刚从高中毕业出来的单纯,远没有如今在千人面前面不改色、举手投足地自信演讲的做派,泛红的脸颊把面对偶像的手足无措表达地淋漓尽致。
商溯岩轻笑一声,安抚道:“你弹的很好,我很惊讶,我从来没遇到过在钢琴上和我这么契合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元清远。”
“你认识我?大一的新生?”
“是的,我有选修您的音乐理论。”
“不是音乐系的吧。”
“不,不是……”
“我说呢,音乐系的从开学就被告知这个时候的音乐教室是不对外开放的,正式使用要等开学一周之后。”商溯岩眼底带着一丝狡黠。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果然,元清远有些惊慌。
“没事,你如果知道了,今天我们就不能这么愉快地合奏了,真要是错过你了,那简直太遗憾了。”
“……”元清远显然没有料到课堂上、电视里不苟言笑的偶像在私下里竟然会开人玩笑。
商溯岩见元清远沉默,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声,眼前的是自己的学生,不是那些个狐朋狗友,这花花口的怎么随随便便就用在这孩子身上。他干咳一声,摸摸笔挺的鼻梁:“我开玩笑的,真不好意思,你别放心上。不过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我很喜欢你的钢琴。”
“没关系。” 元清远被商溯岩的夸奖惊到,“谢谢夸奖。”
商溯岩看眼前的学生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心里软乎乎的一片,他想起以前邻居家的一个长得比女生还好看的小男孩,一直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身后‘哥哥哥哥’地叫。每回见到自己都跟八辈子没见过蜂蜜的熊宝宝一样飞扑过来,有点好吃的都会倒腾着小短腿跑过来给自己。尤其是自己在母亲的逼视下苦兮兮地练琴的时候,那小孩都会跑来乖乖地坐在自己身侧,或者趴在自己背上,安安静静地听自己弹琴,热乎乎的身体贴在身上,连枯燥的练习曲都变得生动起来。
可惜自己后来搬了家,只记得那个小孩叫‘远远’,到是和这个学生的名字有些意外的重合。
从这之后,元清远会在钢琴上受到商溯岩的特别照料,琴技短短几个月突发猛进。田雅听闻了这事,心里有个猜想,便让元清远请人回家吃顿饭,以此感谢老师的用心。
一见面,发现真是对面不识君。
田雅面容变化不大,商溯岩一照面就认出这个小时候隔壁家那个温柔和蔼的漂亮阿姨,双方一说话,就知道他们早在十多年前就是邻居,后来因为商溯岩一家仓促搬走,无意之下失了联系。
而那个叫自己哥哥的小男孩转眼就长成了如今俊朗的大人了。
听元清远说完,晏许感慨一声,一通啧啧啧,把元清远刚起的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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