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夫斯已经不再炼金很多年,那个家族也已经消失很久了。预言是不可能实现的,赛比,我不知道你从你父亲那里又听到了多少,但就我的判断,这已经成了别人家的故事。”帕西瓦尔淡淡地道。
赛比却相当不赞同,因为——“您还是出现了,您对原石的感应与生俱来。那另一个家族必然也将出现和您一样的人。命运是不可改变的,格雷夫斯老爷……命运、命运是——”
“那也不可能是他。”帕西瓦尔打断了赛比,他忽然有点害怕听下去。
虽然嘴上否认着小精灵,但帕西瓦尔知道赛比说的有道理。他的父亲一辈就已经离开炼金术很久了,可他仍然能对炼出某些特殊的石头产生感应。
他不可能想不起在魔杖店发生的一幕,而那个盒子里装着的就是另一块炼出点金魔法石必须准备的原料之一——生命石。
在炼金术中,想要炼出点金魔法石,必须经历死亡、涅槃、转化三个过程,三个过程分别需要三块特殊的圣石——灵魂石,哲人石,生命石。
三石炼一金。
一块便是帕西瓦尔家中的圣石,俗称灵魂石。它负责死亡的部分,存储死人的灵魂和力量,并随时等待将其释放并投入涅槃。
一块是哲人石。它能让灵魂重获ròu_tǐ,让枯萎凋谢的生命重新绽放。它令拥有它的人洞悉世事,法力无边。
而魔杖店里的那一块,则是第三块圣石——生命石。这块石头则能彻底地将人从ròu_tǐ凡胎中脱离出来,不再受死亡与疾病的威胁,从而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它负责最终的转化。
帕西瓦尔从来没有见过哲人石,但就他自身对自己家中的灵魂石与魔杖店的生命石的感应看来,他对第三块圣石同样会产生反应。这便是容器,而容器则能让三块石头于体内融合。
可偏偏克雷登斯对那个盒子也有感应,并且感应得比他还要强烈。这绝对不是常见的现象,而依照预言看来,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三个人与他俩类似。
也难怪与格雷夫斯家来往甚密的塔格利安后人忍不住提醒——魔鬼,害死格雷夫斯的魔鬼。
帕西瓦尔眯起了眼睛,他想要否认自己。克雷登斯是一个哑炮,如果帕西瓦尔没有悉心的教导他,或许他压根……
“他来路不明,老爷,”赛比又上前一步,现在它几乎够到帕西瓦尔的膝头,“您不知道他的身世,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没有人能确定他是谁,没有人能——”
但帕西瓦尔还是没有听完,此刻克雷登斯正经历着严寒的考验,在生死的边缘徘徊,帕西瓦尔无法于当下细想那个遥远得几乎没了形状的预言。那些捕风捉影危言耸听的笔记,怎么说都不如与孩子的朝夕相处来得真实可感。
于是,他摇摇头,做出了最终的回应——“赛比,你真的老了。我有我基本的判断力,我不需要知道这个也能——”
但帕西瓦尔的话刚说到一半,卧室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帕西瓦尔和小精灵都愣了半秒,而后帕西瓦尔唰地站起来,立马朝卧室的方向走去。他也瞬间忘了之前后半句话想说的内容,急匆匆地推开卧室的门。
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帕西瓦尔不禁好气又好笑。
克雷登斯不知道是哆嗦得太厉害,还是由于咒术是从床褥边缘释放,所以靠近床边的位置特别暖和,以至于他一个劲往旁边靠。不知不觉竟压到了边缘,而后整个人裹着被子掉到了床下。
但克雷登斯还是没有清醒,整个被褥裹成的茧就这么躺在地毯上,微微地蠕动着,被火光照得一亮一亮。
无奈,帕西瓦尔只好把茧又抱起来,重新放回床铺中央。
他把欲言又止的赛比打发出去后,打算抽出魔杖给被子施个禁锢咒,以防孩子再继续往床边滚。毕竟就赛比刚刚的一席话,他实在难以相信小精灵会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少爷”尽心尽力。
但当他看着那一条人茧弯曲着缩成一团,看着孩子的头发露出茧端一点点,看着克雷登斯把整张脸都压在被子里的模样,帕西瓦尔举着魔杖的手又放下了。
他一定是喝了太多酒了,所以此刻才全身发热。
他在床边徘徊了一会,将目光移开又移回去。他检查了窗帘又检查了炉火,但最终还是不得不正视了心头蓦然腾升起的想法。
他想这么做,是的,他想。
尽管他没法深究这么做究竟是出于为对方好,还是某种不可言说的yù_wàng。
他又重新回到床边站了一会,然后一不做二不休似的猛地把克雷登斯的茧剥开,扯出被子的一边,自己躺了上去。
他腾出一只手施法让炉火不要烧得那么旺,又把魔杖放到了枕头下与孩子的魔杖搁在一起。
然后用胳膊绕过了孩子的后颈,将仍然被寒冷折磨得浑身战栗神志不清的克雷登斯搂在怀中。
最终他把伸出的手也塞进了被窝,犹豫了片刻后,抽掉了睡袍的带子,并扯开领口,抓住孩子那双冰冷得像铁一样的双手,摁在自己□□而滚烫的胸膛。
那一刻帕西瓦尔不愿意相信什么预言和征兆。
克雷登斯只是一个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玩意,是一个需要他去温暖和保护的小东西,是一个他刚刚许下承诺并在先祖面前发誓要守护到底的小家伙。
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把帕西瓦尔杀死。克雷登斯是那么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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