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感受到匕首尖锐的边缘贴近皮肤的那一刹那。
脸上保持绝对的镇定,可手却不自主地四处摸索想要找一些攥在手里的东西,他几乎看到殊易嫌恶的眼神,甩开他的一切冷冷地转身离去。
就像他知道刘玮最害怕什么,刘玮也深深地知道他最怕什么。
正当沈言之犹豫时,房门倏然被推开,砰地一声响,刘玮吓得手一抖,匕首的尖端斜扎进皮肤,顺着刀刃带起一串血珠,刘玮睁大了眼睛看着沈言之脸上一寸长的伤口,当啷扔了匕首,暴戾地大喊,“活腻歪了吗!”
那人忙跪倒在地,慌乱地禀告,“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一个书生……有一个书生跑了!”
“什么?!”
“我……我带着他去茅房,好一会儿都没出来,我叫他也无人应,我就直接打开了门,可他已经不见了,估计走了有一会了”
刘玮的面色忽然失了血色,胸膛一起一伏,好不容易才开口问,“东西呢,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
那人撑在地上的手都在颤抖,颤颤巍巍地回答,“他……他……他好像带走了一些毛笔”,眼睛瞥到地上扔着的那根金笔,激动地指着它,忙道,“对,就是那种毛笔,带走了好多”
刘玮猛地转向沈言之,几乎用尽全身所有力气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架着他的那两个大汉也吓得松了手,重重地摔在地上,脸以一种疯狂的速度肿起来,显得伤口更加狰狞。
可沈言之连哼都没哼一声,面无表情地怔在原地,眼睛恐怖地发红,他听到刘玮冲他怒吼,“皇帝派你来的是不是!”
他做的一切,包括惹怒他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创造机会让真正的高手拿到证据回到宫里回禀皇帝,如果不出所料,不到半个时辰禁军就会将刘府团团围住,他刘玮根本无言可辩,无处可逃。
可是伤了脸……刘玮竟然真的伤了他的脸……始料未及,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让他窒息。
沈言之慢慢地转过头,不可遏止地微勾嘴角,仍是掩不住的迷离,遮不住的魅惑,细长白皙的脖颈映在灯火下,像是一只随时可以扑上去的小兽,他缓缓开口,声音优美蛊惑,“刘大人,我觉得还是腰斩更好一些,看您能写下几个‘冤’字”
用重斧从腰部将人砍为两截,犯人不会立即死去,反而可以意识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往往要过好久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只见刘玮疯一样的从地上抄起匕首,狰狞着面孔就朝沈言之刺去,沈言之一动未动,躲也没躲。
活着?其实和死没有多大区别,带着这副面孔回去,即便得救回到了宫里,殊易还会留他几日?
正想就此放弃时,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似是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瓦片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听见哐当的兵刃碰撞声,剑光刺痛了双眼,剑尖指着刘玮的喉咙,稍稍一动就能要了他的命。
电光火石之间,形势已逆转。屋里瞬间炸开了锅,下人们纷纷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刘玮失神地盯着随时都能要了自己命的长剑,腿软地瘫倒在地。
沈言之抬眼看着眼前人,就是刚入刘府时不停打量自己的那个奇怪的人,一早猜到他可能认识自己,而认识他的只有宫里的人,这才顺水推舟,没想到竟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意料之外。
屋外渐渐响起急促紧密的脚步声,阵阵火光映在窗前,想也知道是禁军包围了刘府,被抓了现行,殊易也真是急性子。
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恭敬道,“公子,您受苦了,请随我走吧”
忽然闯进来几个禁军,几下便将刘玮一干人等绑起来听候吩咐,那人见沈言之不动,只好伸出手猛地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这才看到他脸上的伤口,惊道,“公子……您的脸……”
“没事……”,连最本能的痛都感觉不出来了。
无神地跟着那人走到府外,灯火通明,禁军有序地搜查各屋,这阵仗还是吓坏了他,不知所措地被那人带到府外,缓缓抬头,吃惊地睁大双眼,也不知他是如何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那样耀眼,那样不可一世,坐在高大的黑色马背上,一身玄色长袍,像是征战得胜归来接受万人敬仰的姿态。
而他站在马下,全身乱七八糟脏兮兮的,就连唯一能看的一张脸上也满是血污,一边肿得老高,热泪盈眶地看着他,觉得自己距离他那样遥远。
就连伸出手乞求他的施舍,都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虐吗?这不是。
沈言之:你怎么把我的脸毁了?
我:剧情需要,我怎么真的忍心毁了
沈言之:噢,那我就放心了,不然你会没有读者,一个都没有
我:……咱能不能说得委婉点……
第十二章 丢盔弃甲
殊易注意到了他,一眼望过去只觉脏兮兮的,等他凑近了再瞧,便发觉他的脸有点不对劲。
沈言之被那人带到了殊易的马下,低着头垂着眼,用一只手堪堪遮住半张脸,不敢抬头看殊易的眼睛。殊易皱着眉头道,“脸怎么了?手拿开!”
沈言之没动,害怕得心都颤了。弱弱小小的一团站在马下,身上只着了一层素色单衣,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殊易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递给他,可沈言之还是不敢撤开自己的手,也未接,还是旁边的侍卫看不下去,想接过来替沈言之披上,却被殊易一声怒吼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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