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流过四肢百骸,筋脉寸寸碎裂,东麟咽下一口混合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却还是从嘴角溢出些许,混合着强势与孱弱的味道,这是死亡的味道,交错间,步步皆是杀局…
陆皎今夜睡得十分不安稳,自从被哥哥送出无尚宫来到这里,她夜夜如此,像是有谁扼住了她的脖子,窒息的喘不过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而今夜更是厉害,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却看见窗前立着一个清隽的人影。
“皎皎。”那人声音十分虚弱,细若游丝。
“哥哥…”陆皎想要过去却被缚住了手脚,她惊慌的挣扎着,却毫无用处。
“不要过来!”来人的声音大了一分,像是要用尽生命里最后一分力气,“皎皎,就站在那里,听哥哥说,皎皎,哥哥再也不能护佑你了,咳咳…”
“哥哥,不要再说了!”
“皎皎,哥哥要走了,唯独放心不下你,哥哥杀了你的师傅,不过你再也机会怪我了,因为我听不到了,呵呵。”东麟说话的声音十分艰难,他坚持不了太久了,“我知道你喜欢青玄,这样很好,把你交给他我就放心了,皎皎,再见,去无尚宫找他吧,我祝福你们。”
“哥哥不要啊!”陆皎大哭着醒来,才发现是场噩梦,再看窗边,哪里还有一人。
“主人,你打算走了吗?”
“再等等。”东麟不甚在意的笑笑,“还有件事。”敢算计我,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向与东麟心有灵犀的系统问道:“主人要去找桃夭复仇?”
出乎意料的,少年脸上的笑容淡了,“不,我不想见她,还有一个人…”
青月躺在床上,梦里无数毒蛇缠绕着他的身体,冰冷粘腻的感觉使他惊恐的睁开眼睛,却看见床上躺着一位靡颜腻理的美人。
“宫主…”
“折袖,你就不是去北海了吗?”青月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他,那人一反常态的笑笑,笑里尽是潇洒,笑得青月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你说呢?”那个人翻了一个身压他的身上,青月这才发现对方的异常,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呼吸声也像拉着破风箱似的。
那个人就压在他的身上,青月却忘记了动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一直满是血污的手轻轻拂上自己的脸。
“宫主送的礼物折袖很喜欢,为了报答宫主的深情厚谊,折袖觉得,”少年的面色忽然一变,盈满了恶意,“做鬼也不要放过你,从此你的每一个梦里都有我的痕迹,我要宫主,生生世世的记着我。”
东麟不相信,他就那么凑巧的被青月迷晕,那么凑巧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又那么凑巧的缠影就在那里,比起桃夭来,更想折袖死的应该是青月吧。
随着东麟说话,一滴滴血液落到青月的脸上,在他细腻的肌肤上凝成了一团却不滑下,这是人死前的征兆,青月没有动弹,他已经懵了,身体像是被人点了穴般。
“你在说什么?”
少年执起他的手放在他的脸颊,冰凉的肌肤贴在他滚烫的胸口,“没关系,你明天就知道了,宫主,再见…”
感受着怀里人呼吸渐渐宁静,青月只是瞳孔微缩的伸手抱住了东麟,睁着眼睛盯着帐顶,良久没有反应过来。
又是一年中秋,身姿曼妙的舞女门翩翩起舞,大厅里其乐融融,然而这只是表面的假象,那些了解宫主与大司空恩怨的人都知道,在那一年青月将折袖驱逐至北海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到了冰点。
这件事之后,两人的关系再回不到以前,他们不知道今后的无尚宫会如何,只是第二天的时候,折袖却死在了青月的住所,青月抱着折袖的尸体谁里一晚上,大司空像是失去了生机,虽然还是如此,但总是感觉这个人非常疲惫。
舞蹈到了□□时候,领头的舞女走上前来,一双水眸欲语还休,青玄斟酒的动作一顿,差点握不稳手中琉璃盏。青月见状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旁边的堂主门见了都来缓和。
“我说大司空啊,你就去哄哄宫主吧,你看你们都置气了多久了,就算是小孩子那也有个和好的时间啊,更何况是从小长大的兄弟。”
青玄低着头,杯中美酒剔透,愣愣的许久,才吐出一个字,“好。”事情过了这么久,该遗忘了。
那个领舞的孩子被带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角泪珠几乎要滚落而出。
青月独自一个人走到亭子里,回头一看,竟然没有一个人跟着,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他不是生气,只是那孩子,他的眼睛像极了死去的折袖,折袖不是土生土长的蜀人,他来自江南一代,无尚宫的人都是自小生长在这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无尚宫的人都带着机灵轻盈的感觉,然而折袖的眼睛像极了江南的烟雨,总是带着濛濛的薄雾,也不如他们一样清澈,有着淡淡的温柔。
还记得第一次见,那个精致不如凡人的孩子确实是勾住了他的目光,连带着心思一起,所以忽略了他夸他好看时心里的那一点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塌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谁的声音换起来遥远时光中的记忆,青月终于想起来,自己最早喜欢上这首诗是因为吟唱他的人。
无尚宫的堂主都有专门的先生,教骑射的,教谋略的,教武功的,可是折袖传来不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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