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薛蟠和宝钗都已经在了,柏杨的视线在薛蟠身上轻轻一扫,便垂下了头。
虽然说他不至于会因为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就扭捏作态,但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别扭。何况薛蟠目光灼灼,若是自己再看过去,他那个不管不顾的性子,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番,柏杨便向薛姨妈辞行。
薛蟠听了险些跳起来,不过柏杨那时恰恰朝他这里看了一眼,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是坐在那里抓耳挠腮,好似凳子上长出了倒挂刺一般。好容易柏杨跟薛姨妈的话说完了,起身要走,他连忙也跟着站起,“我去帮杨哥儿收拾东西。”
从院子里出来,他便三两步赶上来,同柏杨并肩。本来还想拉拉他的手,因为周围有人只得作罢,但还是靠得极近的问,“怎么就要走?”声音里已是带上了几分委屈,很显然,他认为柏杨要走,是因为昨晚的事。
事实上柏杨也的确是因为这个,不过不是为了躲开薛蟠,只是以薛蟠的心性,喜欢的东西是恨不能捧上天去,丝毫都不懂得遮掩的。如今少年情热,哪里能忍得住?说不准就在薛家人面前露出端倪来。
但现在显然并不是曝光和摊牌的好时候,所以柏杨才打算赶快离开,让薛蟠冷静一番。
“原本也是要走的,留下是为了庆生,宴席已经吃过,自然该回去了。”柏杨淡淡的道。
薛蟠抿了抿唇,显然并不相信这个说法。柏杨无奈,只好碰了碰他的手,“人多眼杂的,回屋去再说。”
然而回到了房间里,薛蟠却又顾不上询问这件事了,几乎是有些急不可耐的将宣儿赶走,然后扑过去抱着柏杨又亲又蹭,好半晌才松开手,叹息道,“想死我了。”
“你早上才从这里走。”柏杨指出事实。
薛蟠立刻道,“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半个时辰没见你,算起来也抵得过一个多个月了,如何不想?”
这时候他倒巧舌了,柏杨听得好笑,也不反驳他,只是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你坐好了,咱们好好说话。”
然而薛蟠却不肯坐在他对面的位置非要同他挤在一处,肩并着肩,腿挨着腿,剩了胳膊没地方搁,就将柏杨团团抱住,整个人仍旧贴在他身上,“坐好了,杨哥儿你说吧。”
柏杨蹙了蹙眉,“薛蟠。”
薛蟠立刻松开手,虽未起身,但也端端正正的坐好,然后带着几分委屈的意思看向柏杨,“这样总行了吧?”
柏杨叹了一口气。明知道对方是小孩子心性,也计较不起那么多了,只能耐着性子解释,“这青天白日、人来人往的,你这样不管不顾,倘或被什么人看了去,又要如何收场?”
薛蟠闻言一凛,这才正经起来。
因为柏杨的态度,所以他一开始就知道,两人要在一起并不容易,若是在这个时候被发现,少不得就是棒打鸳鸯的结局。他好容易才说动了柏杨,换得一丝垂顾,若反倒在这样的地方功亏一篑,那才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杨哥儿是怕让人瞧出端倪来,这才要走?”他转头看着柏杨问。虽然人没有贴上来,但火辣辣的眼神几乎如同实质一般的黏在柏杨身上,那眼巴巴的样子莫名有几分可怜。
柏杨道,“往后我就少往这边来了。”
“那我去找你。”薛蟠立刻道。
柏杨没有拒绝,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算他不同意,怕是也拦不住薛蟠。
这想法倒是没错,薛蟠虽然从前也总想着柏杨,脑子里不知道生出多少绮丽的心思,然而那些毕竟都是他一个人的幻想,做不得数。但昨夜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当时的情景,只要略微想一想就能让他面红心跳、难以自持。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忍得住不去找人?
就算这样,薛蟠对于柏杨要离开这件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一拖再拖,直到下午才放柏杨离开。
然后第二天他就追到柏杨那里去了。
对薛姨妈的说法是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反正这两年他一年倒有半年是不在家的,薛姨妈眼看儿子逐渐有了担当,晓得要为生计操心,算是彻底开了窍,那从前一直悬着的一颗心,自然早就放下来了,也不去过问具体事情如何。
薛蟠骑着马直奔城外,到了柏杨所住的村子时,整个人早被寒风吹透了。
他手脚僵硬的下了马,也不敲门通传,就这么直冲了进去,在书房里看到了柏杨,这才觉得自己从昨日就提着的一颗心,“咚”的一声落了地。
他这一通动静可着实不算小,柏杨正伏在案上写什么,闻声抬头,看见他,忙搁了笔道,“怎么这时候来了?”
薛蟠左右看了看,确定宣儿在外头听不见,这才回身关了门,小声道,“想你了。”
柏杨又想起他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理论,忍不住微微一笑。
虽然不是没有见过,但薛蟠还是看呆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他摆弄着自己的手脚走到柏杨身边,像是想凑上去亲近一下,又有些迟疑,只围着他踱了两步,口中喃喃道,“杨哥儿,你真好看。”
“今儿怎么这么规矩?”柏杨本以为他特意关了门,就是想要跟自己亲近一番,现在见他如此,不免惊讶。
薛蟠尴尬的搓了搓手,“我身上凉得很,看冻着你。”
柏杨握了一把他的手,果然跟冰块似的,再摸身上的衣裳也是凉透的,不由往窗外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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