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介意为什么不提出来?”容盛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了,都爱把事憋在心里不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敢情他与人相处之前还要学会读心术。
“你只是缺个玩伴,想找个人围着你转而已。”黎苏的眼睛有点红,语速飞快,“对你来说,我还远没有什么任子迎张槐洋重要。你就是为了气他才跟我在一起……”
后一句话他不赞同,他觉得自己还不至于这么幼稚。“连你也信了?我是故意的?”
“反正你只是想做给张槐洋看,我凭什么要配合你?”
容盛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委屈死了。就算有赌气的成分,大多数时候他也是真心待人,没有刻意逢场作戏。
他跟黎苏不欢而散,冥思苦想了几天后终于透过现象看出了本质:不是真爱,想要分手,何患无辞。他断定问题的根源在于黎苏不够喜欢他。
容盛最终还是退宿了。
天气渐冷,他起床困难的症状越发严重。随着日照时间变短,容盛从偶尔迟到变成天天踩点,最后演变成偶尔不迟到。
他起得晚了没时间吃早餐,要么逃掉早读去饭堂,要么根本不吃。姜汶园不想每天提心吊胆地陪他逃课,更见不得他饿着,干脆每天都给他打一份早餐。
开始容盛还抱怨食堂的早餐有一种馊味,面太干,粥煮得太烂,包子皮厚,饺子竟然放韭菜。后来他渐渐觉得在大冬天里能吃上一份热乎乎的早餐非常暖心。
姜汶园四个月没踏进家门半步,几乎是完全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容盛说差不多半年也够了。他跟家里吵架,他生气得久了就连他不近人情的爸爸都会主动向他示好和道歉。“你爸妈没打电话求你回家?”
“没有,她让我别回去了。”
“别闹了回家吧。他们可能就是拉不下脸,你给他们个台阶下,没有人会为难你的。”容盛认为天下父母对儿女说出口的狠话是没有实际意义的,耐着性子开导他,“这种话听听就好,别当真,你妈就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难道真的不要你了?”
姜汶园依旧拒绝。
“看不出来啊,你真能的。”容盛矮下身,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没想到竟翻出几本他挺爱读的畅销,他以前还以为着被谁借走了。
姜汶园听着容盛嘴里和之前截然相反的说辞,不禁心凉,想不通他怎么能这么善变:之前还肆无忌惮地嘲讽他懦弱无能不敢反抗,今天竟百般奉劝他回家跟他家里示软认错。
两人无法互相说服,姜汶园宁愿要去住黑店也不肯回家过元旦。容盛只好把之前的出行计划取消了,又把人带回家。
节假日人流量大,最不宜出门。容盛在家里坐不住,脑子一抽带着姜汶园去了游乐场。
售票处人山人海,容盛正打算掉头就走,回头看到姜汶园乖巧地跟在身后又作罢。
他突然想起黎苏说的话,她责怪容盛从来没有要与她过二人世界的想法。二人世界大概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就足够了,而其他任何的存在都是多余的感觉。
他和黎苏在一起时总要费力地找寻话题搭讪,力让俩人都能愉快一些,时间长了难免逐渐冷淡。
像他和姜汶园在相处时就自然多了,几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时候不想说话就一整天不开口也不觉得尴尬。
他让姜汶园排队,自己去买喝的。容盛抬头就看到他笔直地站在人群中间,由于腿长个子高颇为显眼。
商店外面挂出一大片装饰夸张的头箍和帽子,容盛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挑了一个风格最浮夸的,又顺手给自己买了一顶普通的黑色软边帽。
他头上顶着两顶帽子,一只手端着两杯奶茶,从他身后走过去把上面那顶扣在他脑袋上。
姜汶园回头接过饮料,轻笑了一下说,“好看。”
姜汶园不爱笑,偶尔笑一次仿佛能融冰化雪,眼睛弯弯的,唇角微微勾起来,嘴唇也不像平时那么冷硬。容盛被他笑得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姜汶园喝了一大口奶茶才拿下头上那顶有几分重量的帽子,眼睛盯着那两个闪着红蓝交替的灯光的牛角和一大圈彩色亮片。
容盛看伸手夺过来扣在他头上。“别看了,你戴上特别帅。”
姜汶园说他喜欢他头上那顶。
“喜欢也不给你。”容盛看着姜汶园前面空出一大片位置,推他的肩膀,“往前面走……”
容盛还以为姜汶园会不肯戴,没想到他全程老老实实地戴着那顶可笑的帽子,也没什么异议。
在售票窗口前容盛先掏出了钱包说用他的,两个人拿着票进场,姜汶园说改天把钱还给他。
“不用了。”容盛开玩笑道,“你现在无家可归不就赖上我了吗?都是一样的。”
容盛只是随口说说,他从来不觉得姜汶园真会跟家里脱离关系,但在姜汶园听来又是另一番意思了。他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动了动嘴唇:“不会缠着你,我自己会想办法。”
“说笑的。”容盛扶了一下帽檐,搂着他的肩膀往前走。
两个人买了票进场就是来看看,容盛不怎么爱玩刺激项目,没有兴趣,主要是怕——他想不出来人类是出于什么心理要把生命交到那些可怕的机器手中。
容盛不想玩,姜汶园自然也没什么兴趣,比起寻刺激他更想和容盛两个人戴着傻气的帽子看人流。
可容盛不仅恐高,还有密集人流恐惧症,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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