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为报。”赵东篱慢悠悠地吃着饭,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我说了,你的命留给我。”
“我的命……呵。”赵东篱说着,突然抬起来头,脸上温润如玉,笑意渐浓,眉眼弯弯,好看得让人别不开眼:“大概早就不是我的了。”
而此时南王府某间富丽堂皇的厅堂里,方晓云伸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脊背僵直,咽了咽口水放下鸡腿,干咳了两声道:“呃……那个,王爷,我看我还是下去吃吧!”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吗?”颜梓岳和颜悦色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呃不是……我,那个……你也知道我相貌丑陋,不敢在王爷面前摘下面具,怕惊了圣驾。”方神医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回到盘子中的鸡腿,舔了舔唇。
“本王向来胆大如斗,多恐怖的东西没见过?更何况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相貌乃身外之物,铁柱兄不必介怀,我将下人都遣下,你放开吃吧!”颜梓岳说着,真的遣走所有下人,屋子里的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们两人,方晓云更觉得无比诡异,如坐针毡:“呃哈哈哈……王爷果真是气度不凡,与众不同,小的突然想先去洗个澡再来用膳,王爷您就不必顾及我,先吃吧哈!”
说完不待颜梓岳开口便一溜烟跑了出去,颜梓岳看着门口的方向,轻抿了口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逃不掉的。”
这头王爷正优雅地举着筷子吃饭,那头方神医偷偷摸摸潜进厨房,平生第一次如此窝囊地在厨房里偷菜吃。突然赵东篱所在的厢房里传出一阵桌椅掀翻的声音,还伴随着打斗声,两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和“爪子”往那边冲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颜梓岳和“铁柱兄”两人站在轰然倒塌的房门前面面相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里面的人已经飞了出来,一黑一白在院子里打得不可开交。
“什么情况?”方晓云下巴掉到了地上,朝屋子里看了看,里面一片狼藉,没有一处完好,颜梓岳倒是比他淡定多了,还叫下人搬来椅子,干脆坐在门口看起戏来。
沐清霖手里的乌绝已经出鞘,看来是动了真格,赵东篱抱着琴飞上了屋顶,修长的手指扣上琴弦,瞬间有无数光刃朝着沐清霖的方向飞了过去。黑衣冷眸的男子眼里寒光一凝,手里宝剑一挥,迎面而来的白色光刃直直地被黑光断做两半,让颜梓岳和方晓云震惊的是,那些被黑光劈开的银色“月刃”竟如实物般自半空掉落,落地的瞬间还发出“哐当”一声碎响,是寒冰碎裂的声音。
原本以为是无形的光,如今看来竟是将真气凝成了冰!这得有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办到?看来这位魔宫宫主真的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若是全力以赴说不定武功跟沐清霖不相上下,差不了多少。
“宫主身上有伤,沐兄还下那么重的手,就不怕他伤上加伤吗?”方晓云也坐了下来,此时下人已经从另一间厢房里搬出了茶几,给他们两个都斟上茶水,颜梓岳轻啜着杯子里的西湖龙井,一脸悠然自得地看着院子上空缠斗不休的两人,慢吞吞道:“有戏就看吧!如此盛况,怕是今生只有这一次了,万万不可错过。”
“嗯,王爷所言极是。”方晓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端起茶杯,竟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我与铁柱兄一见如故,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不必再喊我王爷。”颜梓岳笑笑,方晓云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那王爷以后就喊在下房兄就好了。”别铁柱长铁柱短的!
“我喊你铁柱好了,这样显得亲切些。”
“我……”方晓云攥紧了拳头,咬咬牙:“我们继续看吧!”我忍!
此时院子里琴声大作,黑光白刃交相辉映,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枝断叶,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会殃及池鱼。
“把琴收了。”沐清霖皱了皱眉头,一个飞跃到了赵东篱身边,伸手欲夺他手中的琴。赵东篱挨着他的身体绕了一圈,口气坚定,手里的瑶琴翻转一圈,再次拨向沐清霖将他震开:“我不想拔剑。”
“我再说一遍……”沐清霖掠身向后,挥动手中乌绝,照旧将冰刃劈开:“把琴收了!”
“呵……我若想走,谁都拦不住!”赵东篱眼中寒光一闪,侧抱着琴,顺着沐清霖的方向大力一拨,屋顶的瓦片尽数被掀起,激起千层瓦浪,尽数向沐清霖压去,方晓云捏紧手中杯子,倒抽一口凉气:“宫主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原来不用拔剑,竟已如此厉害!不过再这样下去我怕他的身体……”
他话还未说完,空中的沐清霖已经迎身而上,几道黑光闪过,瓦片全都碎成残渣,浮了满空,遮住赵东篱的视线,心中一惊,那人已经到了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凭空翻了一圈,将剑收入鞘中,一脚踹到了他肩上。
赵东篱吃痛,整个人直直地坠了下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张嘴又是一大口鲜血。
“唔……”方晓云脸上一惊,赶紧冲了过去,正想扶起地上的人见沐清霖冷着一张脸落到他身边,赶紧收回手,安安分分地站到了一边:“沐兄,手下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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