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吸了口烟,问她,“大奎对你好吗?”
“好不好你不都看到了吗。”大梅低下头。
老人又叹了口气,“你们……有多久……”他顿了顿,“没有夫妻生活了?”
大梅愕然,脸上有点挂不住,在父亲面前又不好发火,脚尖在地上一圈圈的来回动著,很久才回道,“忘记了,可能……很久了。”
看她的脸色,内情已知大概,再者毕竟也是夫妻的私密事,老人也不便多问,他想了想,问了一个久纠於心的问题,“对将来,你是怎麽想的?”
大梅的表情瞬间起了大的波澜,整个人显得急燥,竟然踢翻了地上的水盆,毛布鞋进水了。把盆捡起来“!啷”一下丢桌上,她抬起大腿,把半边屁股按在桌边上,粗声说道,“好好的说这干啥,你是不是就想著我跟他闹啊,你说你能不能替我想点好啊,我日子不爽了你舒坦,是不是?”
这个燥脾气,再听听她讲的话,真是死人都得给她气活了,老人无奈的摇头,“大梅啊,你妈去的早,我也没有把你教好,才让你有了如今这样一副的薄凉心肺,我知道你油盐不进,废话我不多说,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个事实。大奎能不能让依靠终身,你很清楚,小昱和小辉,将来他们谁能让你安享晚年,你要分清楚,如果不想一辈子都是劳苦命,就对小昱好一点。”
大梅嗤笑,“开什麽玩笑,我是他妈,他敢不养我?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只要他敢,我就能让他遗臭万年。”
“你啊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老人放弃了,“我真是搞不懂你,看你照顾宝乐,也不像是个狠毒的人,为什麽对小昱,你就……唉!”
好冷!
好热!
宝乐恍恍惚惚的,一直在火与冰之间来回,他难受,他想叫喊,拼劲全身却喊不出一个字。
“冷,好冷,……”
像是一丝不挂躺在雪地里,寒冷冻住了所有的感官,源源不断的从毛孔渗入进五脏六腑,连心脏都有即刻冻结的可能。
旁边有人,他不知道是谁,只感觉到周围暖和了,虽然还是冷,至少不像刚才,冷得让人想死。是
小昱吗?
不会是他,他回学校了,。
那他是在天堂吗?
听说,天堂很温暖,没有绝望和寒冷。
温暖,温暖,真的很温暖,像是春暖开花的季节,像是春风吹过绿地,拂过湖泊,风穿五指那样的舒爽,风里还有皂荚的香味。恍惚间仿佛能看到河边弯腰洗衣的女人,细腻的白色泡沫从她翻转的指间溢出,流进了河……
“珍玉,那不是你家二旺吗?”
专心洗衣的女人抬起头,阳光下的她,有小巧的瓜子脸,五官标致,抬头间令周围的人都黯然失色,尤其是她柳眉轻蹙,望向对岸准备淌水过来的小男孩,那我见犹怜的神韵,不是一般村妇能比拟的。
“二娃,你慢点,别被石子割到脚了。”
河水只到男孩的膝头,他嫌走得慢了,干脆跑了起来,水扑了一身,身上的衣裤全都湿了,他的笑容还是很灿烂,捡到宝似的。一到女人身边,便急不可待的把挂在胸前的小竹篓捧高了,跟她一样明亮有神的眼睛满是希冀,静静的望著她。
满满的一篓皂荚,饱满有光泽,一个个洗得干干净净,似乎也跟小男孩一样,等待著她的夸奖。
她摸著他脸上的小伤口,笑著说,“我的二娃,真棒!”
得到想要的夸奖,二旺笑得更开怀了,脸蛋红红的,有几分腼腆。女人将竹篓从他细小的脖子上取下来,细细替他挑走头发上的草屑,又掬水洗净他脸上的泥尘。
“你爹在磨豆,回家帮著干点活。”
二旺摇头,“我怕,他打我。”
她眉宇间的皱褶更深了,叹息跟说话一样,又轻又柔,“没做错事,他不会打你。”
二旺害怕,捉著她的衣角,“你要多久才回家?”
“洗完了就回。”抱起瘦瘦小小一丁点的孩子,和那篓皂荚一起放在离河岸不远的石头上,咛嘱他,“乖乖在这儿等我,别乱跑,听话我给你弄豆腐花,不听话就让你爹揍你。”
“嗯,我听话。”
二旺眉清目秀,模样像母亲,如果不是补丁裤里露出来的小jj,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是女孩。妈妈的衣服洗了很久,他顶著毒辣辣的太阳等,无聊了就看蚂蚁搬家,有的时候抬头,会看到妈妈正望著他,对上他的目光便笑一笑。
风送来了她们细细的谈话声,依稀能分辨得出她们在讲什麽,什麽漂亮的小男孩,还有什麽有钱大款……他不懂,也不关心这些,反正不关他的事,还不如跟时不时回头看他的婶娘、伯婶、或者嫂嫂什麽的笑一笑,做一个乖小孩,虽然她们频频回头,他的脸都笑僵了,可是为了香香的豆花,他还是可以忍受的。
後来,他睡著了,就倒在滚烫的石板上,直到妈妈叫他才醒来。妈妈抱著装满衣服的竹筐走在前边,他提著小竹篓跟在後边,听到後边有人喊了一句什麽,逆风,听得不太真切,好像是“珍玉,给孩子弄点好吃的”之类的话吧。
为什麽要弄好吃的?
他们家除了豆花,还有什麽好吃的?
有好吃的,那又是给谁吃呢?
(13鲜币)小舅 066 苏醒
他想问,可是妈妈的表情太严肃,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他有点怕怕的。
“来,二娃,跟妈妈牵著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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