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煜明站在那,就像过去无数次探班的时候一样,一模一样的站姿,僵硬的脸。真怀疑当时拍张照,现在再拍一张,对对齐,两个人就能完全重合。
林非自然不理他,就躺那继续晒渐渐被云遮起来的太阳。何煜明站着的期间走开过,但不远,还是能看见。他和纪深说了半个小时的话,两个人都面无表情地,像是谈公事。
林非不可避免地注意他们那。
何煜明算计了他,算计了穆燐烁,还要算计他师父吗?那天他在李景荣面前恭敬的样子啊,怎么看都是他的人。
“纪深,林非,第四场准备!”
林非抬抬下巴,对边上的助手说,“让他们等等,让造型师过来。”找来了造型师,林非让他把假发拿下来,直接在他真头发上理个一样的造型,好在本就是直发,用不了多久。
造型师一边吹,林非一边打了个国际长途,等那边接起来了,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妈,抱歉,头发剪了。”
纪深跟着安年走过来,问林非怎么了。
林非抓抓已经吹好了的长发,笑起来,“师父,你教的要敬业嘛。真头发肯定更上镜啊!”说着手指卷了卷头发,“顶多以后没得玩了,多大点事啊?”然后瞅一眼有些惊讶的安年,“大导演,给你卖片的时候加个噱头嘛,这样也不好?”
纪深稍微有些惊讶,安年惊讶更深一些,要说诧异地无以复加的就是站地稍微有些远的何煜明了。林非每天在头发上花多少时间,只有他清楚。
摄影机,反光板,就位。
去景点在美国某个镇子的大街上。
纪深和林非各自站在刚才安年指定的位置上。
林非一抹红唇,眼睫毛贴得长得跟扇子似地,抬眼看着纪深,“你喜欢长发是吗?还喜欢妖艳?”
纪深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墙边,斜视着林非,嘴角轻微地扬起,一副看戏的表情。
林非笑起来,越笑越大声,从腰边抽出一把刀子,亮晃亮晃的,“但我是个男人。”
开始下雨,点点滴滴不太大的雨,反光板被慢慢地拖远,摄像机里的场景开始变暗。
林非用袖子擦去了口红,胡乱抓上还未完全淋湿的头发。
一刀。
抓着被砍下头发的手伸到自己面前,自我陶醉地看着,似乎忘了纪深的存在。慢慢地松开,湿哒哒的头发一撮一撮地掉在地上,沾上泥水。
还粘着一些碎发的手,宛若千斤重一般地垂下来。
一脚踩上落在地上的头发。
纪深忽然站直,对林非的举动感到诧异,抿了抿嘴唇,眼睑敛起。似乎就怕下一秒林非的刀子就会架自己的脖子。头颈上变得更清晰的线条,裤子口袋外侧出现的褶皱,都能看出他在紧张,绷紧了神经的紧张。
一个镜头从纪深的特写切换到两个人的脚上,不远处小刀被扔进附近花坛。刀子□□泥土里泛出冷光。
林非的脚先开始转向,走向街的一边,纪深的脚在下一刻也转向,走向另一边,步子比之林非的更快。
当两个人的距离快要超过摄像范围的时候,林非的脚忽然停了一下,双脚慢吞吞地转了个方向。
摄像机重新给他面部特写。
被割剩下的半长的头发黏在脸上,嘴唇小幅度地动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再一次重复刚才嘴唇小幅度的动作,给了个特写,可以看出是在念电影里纪深所演角色的名字。
往回走,越来越快,纪深在转角处消失,林非停在刚才头发散落的地方。
扑通一声,林非跪下来,双手胡乱地抓起地上的头发捧在胸口,抽泣,背影颤抖着。
头抬着,闭起眼睛,直面倾倒而下的大雨,高傲地。
“过。”安年喊了一声,雨停立刻停了,夸上林非一句,“很好。”
林非远远望一眼夸他的安年,愣还是跪着没站起来,龇牙咧嘴地笑笑,看向重新走回来的纪深,喊,“师父!你拉我一把!”脸皱起来,险些眼泪就要掉出来,哽咽着解释,“跪的时候不小心磕两块石头缝里了,痛死了。”
纪深快步走过去打算拉他起来。纪深是快步,但有人用的是跑的,把人打横着就抱了起来,对着纪深一句,“我来。”说完,就只给纪深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
林非什么都没看见整个人就腾空了,转头一看还是那张僵硬的脸,一反应过来就对何煜明拳打脚踢,“你他妈放我下来!不要碰我!”
拳打脚踢没有丝毫用处,何煜明不响,脸色都没变,还朝着原来的方向走。
林非静了一下,腾出双手掐住何煜明的脖子,“你放我下来,不然同归于尽!”
何煜明的脸越憋越红,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他抱林非的手和往前走的腿。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非觉得他嘴唇都有些发青了,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慢慢松开手,耷拉下来。
“你不怕死吗?”
“不能摔了你。”何煜明深深吸了口气,就像真的快被他掐断气一样,在原地停了停,重新抱紧他往前走。
林非静下来,开始能听见男人的心跳,“放我下来,否则……”
“否则?身败名裂还是挖我祖坟?”
“断子绝孙!”
何煜明想都没想,“我不介意。”
“要你死了都只能一个人一个坟!”
“不行。”何煜明停住了脚步,慢慢地把人放下来。
林非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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