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纵眉头一皱,他最近日子够不好过的,一群小屁孩竟还来添乱,下意识便将目光朝一旁不吱声的萧横看,他觉得这种问题应该是萧纵撺掇人问的。
萧横淡淡地把脸转开,“跟我没关系。”
萧浚接着道,“那个楚王公子长得挺好看的。”
萧纵看着皇侄,眉头皱得又深了几分,他忽然觉得他应该找个人于男女之事上提点一下各位小娃,可能他们年纪还小,但总比这样男女不分来得好,正琢磨,便听萧浚又道,“方才我们在席上你跟楚王公子眉目传情……”
萧纵揉了揉额头,想,他真的应该找个人来教教这帮孩子了。
这时,另一边恭王世子萧礼已经按捺不住,“萧浚,你能不能爽快些,别一句一句往外蹦啊。”转过来对萧纵道,“叔,其实我们想说,楚王公子身上有股与众不同的气息。”
“什么气息?”萧纵扶了扶额,懒得多说什么。
“妖气。”萧礼道,他大约觉得萧横板着脸的样子在他叔面前很吃得开,便学着萧横的老成样,道“俗称狐狸精气。叔,你千万不能被迷惑,书上说狐狸精专门吸人精气。”萧礼一脸凝重,老气横秋道。
萧纵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回房睡去。”
第二十五章
萧纵从皇侄那儿回到自己寝宫,夜已经很深,雨势大涨,宫檐下雨水如注。
因着司马贤入京一事,萧纵本就将心神绷得紧,这两日又为秦王之病闹心,头便一直在隐隐作痛,今天晚上一场宴席闹腾下来,脑袋便越发不可收拾抽得疼。
王容见主子一进寝宫就摁着额头不断揉,轻声问是否宣太医,萧纵挥了挥手,王容便识趣地拧了块温热面巾呈上。萧纵将面巾压在额头上,闭着眼胡乱扯身上玄黑的龙袍,他委实累了,得赶紧上榻。
王容等几个内侍帮衬着替他更衣,帝服配饰繁复,只腰上挂件林林种种就有七八样,一身行头刚脱了一半,外殿便有内侍通报,“韩太傅求见。”
萧纵微微一愣,掀了面巾扔在一旁,拢了拢半敞的衣襟,“请他进来。”
这宴席才散了没多久,估摸着时间,众官大约才刚出宫门,也不知道韩溯为着什么又折回来。
韩溯在内侍引领之下入萧纵寝宫内殿,一眼便见天子正低垂着头,长发散乱披肩,敞着帝服坐在椅里整理内衫,不由怔了怔。
萧纵一边整理仪容一边道:“朕正要就寝,太傅何事?”抬起头,见韩溯立在跟前,瞧着自己一瞬不瞬,萧纵将他上下打量一个来回,惊讶道:“太傅,你怎么浑身湿成这样?没遮伞么?”
韩溯此时一身公卿锦袍里外透着水,发髻湿漉,水珠顺着前额和衣袍下摆一滴滴往下落,显然是冒雨匆忙而来。
站在萧纵跟前,韩太傅看着天子,却没说话。
萧纵有些不解,待循着太傅的眼光,瞧见自己露在外面的一片大白脖子,不自在闪了闪神,尴尬的笑了笑,“朕……刚要就寝,衣衫难免不整,太傅莫要见怪。”伸手拉了拉内衫,他记得韩溯对他的仪容好像一直特别讲究。
韩溯缓缓移开眼,神色平静,并没有以往的不悦之色,淡道:“皇上肌肤太过苍白,筋脉纤细,该着御医好好调理身子。”瞥了眼萧纵强打精神的面孔,“皇上若是身子不爽快,可别捂着。”
萧纵笑道:“太傅挂念了,朕哪有什么不爽快,不过有些乏困罢了。倒是你,什么要紧事让你连伞都不打,冒雨前来见朕?”
韩溯似乎这才忆起了正事,神色微微一变,略有些无奈道:“还有人比臣淋得更彻底的。”便道明原委。
楚王公子司马贤因着在皇宴上喝得太过豪放,被人搀扶着从龙吟宫出去,没走几步便开始说胡话,待到了玄武门,横竖不肯上轿,一干朝臣侍从帮着连哄带劝,都拿他没办法。韩溯只得返宫上禀,他折回来的时候,楚王公子正抱着玄武门前一根大石柱子喊更衣要陪侍。
“禁军几个侍卫上前想搭把手,被楚王二公子一下撂翻……臣等不便太过动粗……”
萧纵揉了揉太阳穴,“他不是挺能喝的么?”沉了片刻,心道,这一个一个都很能惹事,微微叹了口气,“给他两个陪侍,先把人哄进宫来过了今晚再说罢。别让他在众人面前扫楚王忠臣贤良的面子了。”
韩溯领命刚要退出去,萧纵叫住他,“此事由人传个话便成,你不必再跑一趟。”转而对王容道:“伺候太傅清泉宫沐浴更衣。”
转眼再看韩溯,萧纵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说动向来拘礼的太傅去那天子御用之地洗个身。
没想到太傅很干脆的谢了恩,没有半点推辞,只说楚王公子也在雨中淋了多时,怕更得仔细泡个浴。便随着王容去了。
萧纵看着他的背影,想,他的太傅真有些不同了。
静坐了片刻,困乏之意略去了些,萧纵起身踱出寝宫,在廊里站了站。清泉宫离天子寝宫不远,没多久,萧纵便见太傅一身干爽朝他来。
“皇上,臣来告退,多谢皇上体恤之意,臣明日一早再进宫接楚王公子回竹湘院。”韩溯躬身,顿了顿,再道,“夜已深,明日虽不朝,皇上也该早些就寝。”
萧纵看着他,轻笑道:“这大半夜都过去了,风大雨急,干脆太傅也在宫里过一晚吧,明早直接带着司马贤出宫,省得来回折腾。”
这话本是随口一说,萧纵却见太傅凝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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