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怒道:“怎可严刑逼供!”
宋岐笑道:“比起坞都地宫那次,倒不觉得有多痛了。”
他还记得他满头大汗靠在他肩膀的那个晚上。
陈遇道:“你签了吗?”
宋岐依然是轻笑,娟秀的眉毛不起伏:“本来心中难以释怀。宜修说过,你我是‘生死之交’,可这份案词中你明哲保身,我沦为罪人。”
他捏紧拳头,自己说过的话,如今也心虚起来。
宋岐继续道:“不过人啊,越是在意,越是容易被蒙蔽。我冷静下来思索,这案词必定是圣上的意思。”
陈遇看着他,面色愧疚:“抱歉……”
宋岐笑了笑,继续道:“然后我就签了,衔知一介卑贱布衣,死不足惜,何必带上王爷。”
生死之事,他的话语却云淡风轻。
陈遇的心里却掀起轩然大波。
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呵道:“说了生死之交就是生死之交!何来死不足惜!签个屁啊!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陈遇红着眼,一时忘了皇上做这件事分明是自己默认的。
宋岐看着他暴怒的脸,温和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世道无常,有幸结交于你,倒也不虚此生。”
今天的酒似乎比往日烈了许多,一坛下肚,灼烧感从胃传遍全身。
酒过三巡,他已然坐不稳,抓住宋岐衣领的手也软了下来,他用力摇了摇头,却往前一栽直接趴在了他怀里。
陈遇昏昏沉沉地搂着他的脖子,声音也断断续续起来:“我……也是。”
宋岐低头望着他红扑扑的脸颊,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喝多了。”他把他手中的酒坛拿开。
百惠香的气味游弋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陈遇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唇齿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锁骨。
“不知为何……今天这酒……格外烈……”他呢喃道。
宋岐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他身体滚烫的温度。
百惠香佐以烈酒,乃是世间第一□□——“妩媚”。
平日从未用过,熟稔各医书的宋岐方才居然也忘了,此等烈性春毒,陈遇怎么可能抵抗。
春毒说毒不毒,解法简易,说毒也毒,只有唯一解。
他此时只是任他抱着,并未有过多举措。
陈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忽然觉得眼前人似乎有了什么魔力,那么的……吸引人。
他抬头迷蒙地看着宋岐,深深地似要将他烙在眼睛里。
“衔知……”他道。
宋岐柔声道:“我在。”
陈遇从袖子里拿出两样东西,颤巍巍地塞到他手中,咧出一个笑容:“你的剑和簪子。”
宋岐惊愕地看着他,眼底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嗯……我说了,你的刀我一定……替你要回来…… 上次没……没来得及,这次,也算是兑了诺吧。”他拉扯着自己的衣领,想要松开些散些热度,“这根簪子……你带……很好看……”
“是吗?”宋岐含着笑看着他,唇角又现出了久违的梨涡。
陈遇像是中毒了一样,眼光再也无法从他脸上移开。用力摇了摇头,喃喃开口道:“不不……不是很好看……是特别好看……雀声阁的阿柳、绿衣楼的依依、芙香斋的……都没你好看。”
宋岐唇角的笑意更浓了:“真的?”
他点点头,继续道:“特别特别好看……比我府上的海棠还好看,比皇宫里的菡萏还好看,……比全世界的花都好看。”
“像天上的神仙……”
“不对,比神仙还好看……”
宋岐低头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唇。
陈遇搂紧了他的脖子,激烈的回应着。
来去之间,唾液在两人的唇齿间牵起丝线。宋岐耐着性子细细的舔舐着他口腔中的每一寸领域,陈遇却莽莽撞撞地只想与他更深的纠缠。
陈遇往他身上埋得更紧了些,他干脆一把搂过他的腰,把他放倒在床上。
两人口唇暂时分开了一阵,陈遇忽然想起些什么,艰难地在他耳边道:“你……你快走,我打晕了狱卒……”
宋岐的梨涡不深不浅,此时却是有十万分的性感。他顺着他的鼻梁从额头吻到下颌,接着往下细细啃噬着脖颈,低沉地嗓音道:“谢谢。”
突然他又支起力气紧紧地抱住他,道:“不行……别走。”
“别走……”
“我喜欢你,你别走。”
宋岐的心猛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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