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穆云翼回乡务农,茶楼里是商益在讲,他的水平不如穆云翼,讲的又都是已经听过的,赵员外便没有去茶楼听书,恰好昨天县里来了一个戏班,就被赵员外请到家里,又把一众亲朋好友都找来看戏,其中就有娄县令,却说这娄县令跟他大儿子是同窗,当年一起到京城考试,娄县令中了进士,赵大郎却只是个举人,不过娄县令来望城县做官,赵家支持他,也是本地的人脉,因此两家走得极尽。
那捕快也是诚心帮穆云翼,若在往常,把状子交给师爷,放在县衙也就是了,他倒是亲自往赵家来跑了一趟,弄得这些人全都知道穆云翼和高以纯兄弟被高家人霸占了房屋地产,又让人拿刀砍了,几乎丧命,这些人有不少都是常听穆云翼书的,顿时就炸了锅,纷纷义愤填膺:“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穷凶极恶的人家!娄县令,你可一定要严加处置,要不然治下出了这等刁民,对您的风评实在是不利啊!”
娄县令也挺生气,治下出了这等持刀行凶的事,又是穆云翼这等“名人”,若是真给砍死了,等以后三年任期结束,上官来考核时候,肯定不能得优,将来想要升官是不用想了,弄不好还要得了“教化不力”的评语,半辈子前程也要受影响,他戏也不听了,立刻回县衙,让人把穆云翼叫来问话。
穆云翼跪在地上,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说了,虽然不偏不倚,只讲事实,但他相声评书说多了,专会突出重点,调动人的情绪,同样一件事,想让人生气人就生气,想让人发笑人就发笑,娄县令听完也是怒火挺胸:“这还了得,擅闯民宅,当街行凶,这等刁民,必要严办!”当下扔了签子,让岳捕头带了两个捕快去上清河抓人。
穆云翼被砍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上清河村,马家人听了信,急急忙忙赶回家,只看到门前地面上有一摊血,厨房的菜刀仍在院中间,顿时心里一惊,马乐当场拿了锄头就要去高家拼命,被他二哥马赛狠命拉住:“云翼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听赵婶子说,他流了不少血,为今之计,得先得把他找到,赶紧治伤,别落下残疾,报仇的事,等以后再说!”
于是一家人都跑出来找穆云翼,直到牛老四媳妇出来说,已经雇了她们家车进城去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一会的功夫,计家人来了,两家人坐在一起商议对策,有的说要去砍了姜瑜,有的说是要去砸了高家,最终还是计老汉有些见识:“要收拾那个小畜生倒是容易,只是要怎么收拾,收拾到什么地步,却须有个章程,这个章程,只能云翼自己来忖度,若依我说,今天已经晚了,赶过去也进不了城,只能等明天,咱们雇车去县里头,见过云翼之后,看他是什么意思,在这之前,却不可鲁莽,我看那孩子是个有主意的,心里头必定有自己的法子,咱们现在过去把那畜生打一顿,或是折了手脚,等云翼那边发力,咱们落了人家的口实,反要帮倒忙。”
姜瑜砍了人之后,并没有把事情想象得那么严重,再被高家人捧几句,越发得意起来:“不过是个毛还没长全的小|逼|崽子,高伯父你们一家都是斯文人,才容他到今天,伯父、大娘,你们尽管放心,那小子想必是被我吓怕了,再不敢回来,等二哥二嫂回家,仍让他们去那房里安稳住下,若那小|逼|崽子再来闹,尽管去找我,我非把他脑袋剁下来当便壶不可!”
高学信两口子听完也十分高兴,因为一家人终于可以不用再受穆云翼的欺负,乡下人都怕见官,他们习惯性地以为,穆云翼至多去找里正、治保来协调,让他们家赔些汤药银子,若是这样的话,就把药钱赔了,然后再让姜瑜打他,宁可花钱给他治伤,也要把他打服了。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穆云翼再孬些,干脆吓得躲在城里不敢回来,若是那样的话就更好了,那三十亩地也自然是囊中之物了。因此弄菜做饭,弄了一桌子席面,一起庆祝这一场伟大的胜利。
结果刚喝了两盅酒,岳捕头就带人进门了:“哪个是姜瑜?”
姜瑜坐在炕上,刚说了声“我”,就被捕快上前按趴下,上了铐子,岳捕头拿出缉捕文书:“高以宁状告你私闯民宅,当街行凶,杀人害命,县令老爷已经接了状子,现在着我带你去问个明白,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冤枉啊……我没有……你们凭什么抓我?他刀砍叔父,炮打祖母的时候怎不见你们管!”姜瑜奋力挣扎,把桌子都掀翻了,酒菜撒了一地,被两个捕快强拖下来,两手上了铐子,中间一条铁链被捕快拽着,又用铁尺往身上连敲了好几下,这才老实下来,光着脚踉跄着牵到院里。
岳捕头说:“事情还没有最后定案,只是让你去讲个清楚,你闹腾个什么?再耍威风,可就要给你上半截镣了!”
姜瑜兀自强横:“我有什么罪?我不过就是打了一个忤逆不孝、猪狗不如的小|逼|崽子!他在咱们村里什么样谁不知道?你随便打听去,我打他是对是错?”
岳捕头不理他,拿出笔墨来,叫过高学信问口供,高学信哭道:“那小畜生确实该砍,他忤逆不孝,用刀子砍他祖母,砍他四叔……”
岳捕头冷冷地说:“这些东西跟本案无关,你们也可以去城里递状子,告他砍祖母,砍四叔的事,到时候县令大人自会秉公直断,我只问你今天的事。”
高学信自然是把所有过错都推到穆云翼的身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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