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白沉下小脸道:「那混账东西竟敢束腹我手脚,该杀。」季清白只为自己想动弹而不能动弹,不想行那事却被晏清池强制而生气。盖规括为三个字——不自由。
姬乱天何等聪颖,听得不太对,对满身杀气的季清白道:「是他强迫你练功,该杀。」
季清白帅着俊脸表示不太在意,继续我行我素地研究缚神锁。
无花宫主顿时急了,循循劝诱:「其实那功法是私密之事,若有人轻易和你做,实有侮辱之意。」
季清白身姿挺拔,恍若神人,冷酷地看了姬乱天一眼,道:「我不觉受辱,只是那晏清池缚我自由,有些不开心。」
姬乱天不知自己为何对眼前之人如此上心,只觉五雷轰顶,看着面色冷酷、人中龙凤的季清白吐出无情的话,好似在他眼里自己也和花花草草没什么分别了。
可一向目中无人的姬宫主只善于算计,对情义一窍不通,全无花宫上下都知道冷冷酷酷帅晕了全宫女子的季少侠独独对自家宫主不同,姬乱天却瞧不出来。
姬乱天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又道:「你跟着我便是,等天亮了我们就出发,此行到武林大会的谭月山需得半月时间,难得出来一次,可慢慢走矣。」
季清白眨了眨眼看了会儿姬乱天,语气与平时无二,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练剑。」谁曾想季清白压根对武林大会不感兴趣,武林大会,那是什么,一群人打架——在仙界早就看腻了。
「不行。」姬乱天觉得自己成了惹人厌的人,可他一向没什么大悲大喜的内心因着季清白不愿与自己同去而有说不说怪异的感觉。想也没想回绝了季清白。
可怜见的,两人一个说话无甚技巧;一个不懂揣摩他人内心,姬宫主竟未听出来季清白言下之意,是在无花宫等他回来。这可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了,天上天下的季少侠何曾在意过他人?——可能他自己也未知道。
两人你望我我望你,回过神来已在天上战做一团,刀光剑影引得外面的无花宫弟子惊呼。季清白捂着被划了一道口子的胳膊,还是往日那个语气道:「在宫中叨唠多日,不若你我就此别过,武林大会你自己去吧。」
说罢季清白施展轻功从屋檐飞下,姬乱天欲拦两人又边走边打将,不过两下便听得宫中撞钟钟声,启程的时间到了,无花宫门口浩浩荡荡站了一条长龙。姬乱天又和季清白你走我打地纠缠了一会儿,可季清白一心要走冷着脸打将怎么拦得住。还是宫中一弟子跑到季清白屋里收拾了一些细软打成包裹在宫门口拦了远走的季少侠,塞进他怀里。
季清白在小镇路上步无声息地走着,只带着一把剑和包裹里几件在无花宫做的衣服。他停下来靠着一家院子白色的围墙,抬起头来,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升起的白日,耳畔有鸟鸣,树上被薄阳笼罩初发的枝丫透出将到的春光。
季清白捂着胳膊上渗了白衣袖半片血的伤口,眨了眨眼,顺着过道继续往前走了。
「这位少侠,可要买马啊?哎呦您是要去哪儿啊,我们这还租识途好马呐!风雨楼楼下的语马帮,分会遍地,童叟无欺!」市上一个布衣打扮的小厮冲着季清白喊道。
季清白收回视线,道:「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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