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骂粗的隶监道:“怕什么!哪家封地宰属不贪墨的,他要处置处置的过来吗!?哼,只要我们报了团都不服他,等太子回来,能同意他这么蛮干!?”
“这……”众隶监纷纷犹豫,道,“这不妥吧。”在燕国内主掌政之风浓厚,尤其封君封地,大多是封主内主打理,所以众隶监对违背内主的命令都十分犹豫。
那鼓动众人抗命的隶监道:“怕什么!?诸位只怕还不知道吧?这位咱们服人太子新求取的内主,以前可是和太子是死敌,我告诉诸位”,这隶监压低了声音,示意众隶监考前,道,“我可是得了孙由与国府司徒家的消息,要我们给这位新内主点颜色看看呢。”
众隶监大吃一惊,要知道孙由乃是燕国宗正公伯厚的亲孙,又是太子服人的铁杆心腹,司徒家世代为燕国国府司徒,可谓累世贵戚,位高权重,对于这位新来的内主是什么路数大家未必全然清楚,对孙由与司徒家,众隶监却是十分清楚的。
此时方才还犹豫的一名隶监道:“若是公然违背内主命令只怕是不太合适,不若我们就回禀努力数量太多,要统计起来需要时日,先拖着,然后等太子回来回禀了太子再做计较。”
这个方案似乎颇为稳妥,众隶监纷纷点头称是,同意依照此法应对。
而此时在武阳官署内,以手支额状似闭目养神的夏瑜,“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幕幕,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半个月后,武阳城内一众隶监被以贪墨抗命之名,在武阳城内全部奴隶眼前被斩首示众,太子新任内佐夏瑜以诸隶监首级祭告天地,宣誓正式在武阳实施租庸制度,以武阳去年产出为度,只要能够交够足够的租子,剩下的产出归奴隶所有,并且连续三年按时交租,奴隶便可取回丹书,恢复平民身份。
一时间之间,武阳城内沸腾了,原本不太相信这条命令的奴隶们,在夏瑜当众斩首里一众隶监并将隶监头颅挂在城门口示众时,总算是将信将疑,不过对于奴隶来说,总还是高兴的,毕竟即使是假的,他们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如果是真的,只要交出去年份的粮食,就能有剩余给自己留下,这也是不错的。
站在城墙上,下面是一颗颗血葫芦式的头颅,夏瑜却平静的很,任由寒风凌冽吹拂衣袖,倒是跟在他身侧的公子启,此时似乎有些腿软,微有些战栗的想道:这夏瑜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的,他的陪产太过丰厚,手下人多,武阳城这下子几乎被他的人占了大半的官职,几乎是将武阳握在了掌中,哎,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谁让人家陪产丰厚呢!毕竟一下子播出几百工匠,难道还不让人家自己委任心腹管理吗?说到底是人家富啊!话说取个太有钱的内室也是烦恼啊。
公子启正这么想着,却发觉夏瑜此时正微微偏着头微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打了个哆嗦,公子启急忙收敛了神色,低眉垂目的一副恭恭谨谨的样子,看的夏瑜倒是笑了,道:“你不必如此,这几个隶监若非抗命,我也不会如此处置,毕竟这次我来武阳,其他的都是还是次要,只有这租庸之制是重中之重,非完成不可,他们不能帮我完成,我就要委任自己人来做。”
言毕,看着身侧的齐质,道:“你听到了。”
齐质低头道:“主委予重任,质敢不用命。”
夏瑜道:“我用你办此事,是因为你老成持重,许多人都输年轻人有锐气,但我却觉得,若是要改革变法,其实真正需要的是对这个制度上下都了解透彻,知道问题之所在的老人,年轻人但凭一腔热血,有的时候却不知理论和现实是两回事,常常会好心办坏了事。”
齐质听到夸赞有些激动,他已经年过四十,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高领了,早已经觉得一辈子就这样了,却不曾想到了老时,还有这等受赏识的机会,对夏瑜回礼道:“主赏识之情,质必然竭忠以报。”
夏瑜笑着点头,看着齐质领命退下去主持租庸事宜,夏瑜转过头来看着公子启道:“你刚刚是不是再想,取一个太有钱的内室也不是件好事?”
公子启瞬时额头冒汗。
夏瑜笑了,道:“只怕未必是我太有钱,而是太子府太穷了吧。”夏瑜到现在还记得他去查看太子府那空空如也落满灰尘只有皆箱子的府库时的表情。
公子启似乎也想起了那天夏瑜查收府库时候的情景,擦了擦额头的汗,道:“那……那也是没办法,太子的为人就是如此——爱兵如子。府库里所有的钱财都拿去赈济阵亡的将士了,上至军官,下至军卒,家里有阵亡于沙场的,太子都会亲自带着钱财去抚慰。国府上下多少军卒,太子府就是再有钱也经不住这样花啊!”
若非如此,一国储君也不会穷成这样,就是因为太穷了,太子府上下都衣着“质朴”,透着一股“穷”气,在一众燕国贵族之中更显格格不入。
夏瑜听到这话倒是渐渐收敛了笑意,他想起曾经自己的部属,那些在齐国的部属,他会替自己的部属请功,会很大方的按攻赐金,但他可曾如太子服人一般关心过他的军卒?他没怎么去巡过营,纵是巡查也只是关心训练任务是否完成,他不知道他的部属家人都是什么样的,住在哪里,因为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棋子,是他用来大胜仗的可消耗的n。
夏瑜想起西郭河,想起江夺,想起……田舒,然后闭上了眼。
公子启看着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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