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舒服吗?”
闻徽怔了怔:“没事,”言罢,转开话题,“我送你回去吧。”
从付珩推车走向越来越僻静破旧的小巷,闻徽隐约知道这个人每天都住在了哪里。
“不了,那边没多少车,你不好回家。”付珩语气温和,但透着几分坚决。
闻徽垂下眼,看着地面上两人交错在一起的影子:“那你注意些安全,我走了。”付珩有付珩的尊严与坚持,无论是谁,也不能以任何名义去勉强或干涉他什么。
“你也是。”
等到闻徽的身影消失在交错的巷口后,付珩才推着车从黑暗的角落出来,定定地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良久,叹了声,他推着小车,又朝来时的路赶去。
他自幼失去双亲,在乡下与祖母相依为命,如今为了能够继续读书,他离开了家乡来到这个都市,一直都是借宿在城里打工的舅母家的棚屋里。
即便学校免除了学杂费,他还是需要生活的,舅母对他不亲,但他们对自己本就没有抚养的义务,所以他分担了舅母的活,每晚帮她摆摊,只有这样,他留在舅母家才会心安理得。
今天意外遇上闻徽,他一开始是有些难堪的……其实对于别人的眼光,付珩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除了那个人。
他也说不清,只觉得不想让那个人看低了自己。虽然他觉得摆摊养活自己,并非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先前面对闻徽时,他有一瞬间的慌乱。
好在,闻徽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很坦然地就接受了他摆摊的行为。
“阿嚏!”
一股冷风钻进脖子间,付珩猛地打了寒颤,顿时便回过神,略有些自嘲地扯了下嘴。遂停下脚步,他搓热了双手后,才继续赶路。
第二日,闻徽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赶来教室看起书来。今天早晨特别的冷,约莫是昨夜里,气温又陡然降了好几度。
早读课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闻徽收起历史书,偏头皱着眉看向身侧的空位……付珩从来不会缺早读的。
正思索间,一人急冲冲地推开教室的门,闻徽抬头看去,见付珩眼神抱歉地对自己颔首,几分焦急地落座。
“今天睡晚了……”
感觉到闻徽的眼光,付珩下意识地解释。
闻徽沉默地看了眼对方通红的眼睛和鼻子,猜测着大约是吹了寒风的缘故,遂点了下头,不再看这人,翻出政治课本再次专心地看起来。
“阿嚏——”
上午后两节课是政治小考,闻徽就听到身边的人不停地打着喷嚏,终是忍不住放下笔,转头看向付珩。
付珩一手搭在桌上,头枕着手,眼睛要合不合的,右手无力地握住笔涂写着试卷。
看着他红得不正常的脸色,闻徽心知,这个人定是感冒了。他看了下腕上的手表,还有二十分钟下课,忍了忍,终是放弃告诉老师。
待午间放学铃一响,他便拉着付珩去了校医务室。
7、温煦 ...
“发烧,三十九度……有些炎症,得多喝点开水……这药一天三顿,饭前半小时吃。”校医给付珩检查了一番,量了□温,开了个药方,然后又道,“吊两瓶水,下午差不多就能退烧。”
闻徽接过方子,对医生道了谢后,让付珩躺上病床,然后去药方拿药。
天虽然很冷,但冬日的阳光却是特别的灿烂。校医务室的病房不算大,两个床位,只有付珩一个病人。房间有一面墙都是落地窗,厚实的窗帘被拉下,挡住了外头的光线。
闻徽看向病床,付珩似乎睡了过去。屋子里闷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闻在鼻间,不是很舒适。他走到窗前,动作小心地将深灰色的帘子拉了开来,明晃晃的阳光顿时洒了满屋。
床-上的人低低地哼了声,似乎相当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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