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锋似乎有那麽些小小的犹豫,还是取出手机拨出了号码,对方几乎立即就接了起来,声音还带著一丝隐隐的焦急:「还顺利吗?」
辰锋已经大言不惭地下指令:「琴姐,这三天如果洪政申打电话给你,不要接。」
冰琴怪叫:「不是吧!你们才相处几个钟头?!你不会是……做了什麽吧?」
老板的直觉到底比寻常人要敏锐,辰锋知道瞒不过去,无奈地拨了下浏海,语气是他特有的散漫不羁:「我在餐厅里kiss他一下而已。」
「嗄……」大约是想不到辰锋会对政申使这一招必杀技,冰琴抬起左手捂住了紧闭的眼,为可预见的不良反应默哀五秒钟,「要不要这麽积极啊你,餐厅!你真是害死我了。到底,是什麽时候的事?」
「刚刚。」辰锋看了下表,正好是晚上八点半。
「你入戏是你的事,也要考虑下观众的心理吧。」
辰锋的口吻突然认真:「这回史密夫是来真的,不下猛药,他怎麽会相信。」
「你是说……他跟踪你到餐厅?!」
「确切说是他送我去的。」
「呵,这下热闹了。」冰琴按住太阳穴,轻轻叹道,「政申没那麽小心眼,你占他便宜的时候,最好事先打个招呼,不要让他觉得我们习惯搞偷袭。」
这种事难道是能事先知会商量的吗?难道讲:我准备跟你在公共场所打啵,但这是为了演戏,不代表什麽,你不要误会。
当他是什麽好惹的人物?他要是真那麽大方,不会连性取向都不肯明确讲,刚才自己强吻他的时候,他好像挺懊恼的,如果惹洪政申不爽的话,自己接下来可要看脸色过日子了。
其实自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跟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过嘴,辰锋今天也不知到底是谁更吃亏,换作别人,他还真吻不下去,可是洪政申让他有破例的冲动。而他不能让约翰.史密夫这类人占了先机,毁了他好不容易营造的和平人生。
这事得速战速决才行,自己可没工夫在这种变态鬼佬身上浪费精力。辰锋暗自想。
辰锋脚步不紧不慢地踱到地下停车场出口处,等了一阵子,政申的车才驶出来。辰锋抬眼望去,看见一张阴沉的脸,里面有些他读不懂的讯息,有些烦乱,也有些无奈。
「你在地下车库等了我——」辰锋低头看看腕表,「整整十六分钟。那是不是代表你已经决定对我刚在餐厅里的失礼行为不予追究了?」
「上车!」政申完全无视他的挑衅提问,瞟了他一眼,就把目光投向前方,「不要挡到後面的车。」
哗,自己这是被警告了呢。
这个洪政申虽然总是端著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坚硬得好像没有软肋似的,看他破功,一定是件有趣的事吧。
不过这样的相处对象,自己可不能太掉以轻心,能互不相干最好,可一旦要踏过双方底线,都可能是会跳脚的事呢。毕竟跟人分享住处,实在有违他长久以来的生存习惯。
幸亏并不排斥这个酷男,但经过强化训练而具备强烈警觉和领域感的自己,还是要提前修正一下立场,以更符合现在的情景设定模式。
辰锋坐上副驾驶座,瞄了眼政申,然後自觉地将视线转移到外边,车窗上映出辰锋英俊的脸以及他嘴边浮起的那个耐人寻味的浅笑。
车子一路行驶,两人都没有再交谈,直至一通来电打断了专注盯著前路的政申。
因为在开车,所以接的是车用电话,政申看了眼来电显示号码,再想到身边坐著的张辰锋,如果不接,反倒显得刻意,於是按下接听键。
对面传来亲切的女声:「阿申,编辑莉亚说你已经离开办公室,你在哪儿?傍晚起就一直联络不上你,有些担心。」
的确是没有料到这时候林妙会来电话,但政申还是大方解释道:「sorry,我把手机忘在车里了。」
「你最近很忙吗?我有五天没见到你了。」
「呃,在忙一些事情。我——现在在开车,回头再打给你。」
「好吧。」对方的声音难掩失落,不过还是振作了一下问,「下个月,你会回去参加家族宴会吗?听说是伯父的生日……」
「这事我还在考虑。」政申打断她,「以後再说吧。」
对方大约是感觉到政申的情绪不好,随即转移话题:「明天尖沙咀的首映会,你会来吗?」
政申的脸上呈现柔和迹象,语气也舒缓了不少:「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会来捧场的。」
挂断电话後,感觉到身边人的直视,於是转过头看他。
「居然连敷衍的话都不肯讲,你根本不懂得怎样哄对方开心吧?」
「别当我是你的客户,我不需要你的『专业』指导。」不跟辰锋交手,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刻薄如斯。
辰锋将左手臂搁到车门上,不以为然道:「做你的女人一定很辛苦,这麽专制,人家不过是想跟你回家见家长,你不给她正名,是没有打算认真吗?」
政申像是没有想到辰锋会一针见血地指出症结所在,有些气恼,但还是颇有气势地反诘:「你这麽懂,应该是给什麽人正名过吧,那结局呢?一定是好的吗?」
啧,被摆了一道呢,果然,这男人的头脑和灵敏度可不是一般的级别,日後自己是不是要多藏著点呢。原来这个人是有女朋友的呢,还当他真的是独行侠,否则怎会在圣诞夜邀他这个男人买醉。
「讨厌别人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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