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辰忽然有些急了,眼前这个人虽然一身的休闲服,但是那衣服造价绝对不菲,腕上的卡地亚映着灯火闪着幽蓝的光。这个人,锦衣玉食生活安逸,他闲闲地靠在酒吧门口,分明就是在拿自己解闷打镲,自己对于他而言,就像街角溜达过去的那只猫,连道风景都算不上,也就是能让他的眼睛为之转动一下,打发几分钟无聊的时光。可是,就这几分钟,对白以辰而言至关重要,他,必须得到一份工作!
“老板,要不这样吧。”白以辰再上前一步,站在了酒吧最高的那节台阶上,终于看清了郑锐的面容:这个很吸引人的男人,他应该出现在教室、音乐厅、书店、画廊等一切优雅、充满书香气息或者艺术气息的地方,他温润的眼睛应该始终注视着明朗的天际,他白皙柔润的双手应该握着一杯浓郁的卡布奇诺,或者一杯红酒,嗯,对红酒!“燃惑”这个高雅的酒吧果然很适合他。
这小子走神了,郑锐想,要不要提醒他一下他话还没说完呢,于是重重地咳了一声问:“嗯,怎样?”
“什……么?”白以辰结舌,想了想,连耳根子都红了,深为自己丢人现眼的行为羞愧:“嗯,老板,要不你先试用我一下?试工一周,我不要工钱,你管我食宿就行!”
“可是我不缺人打扫卫生啊,抱歉。”郑锐笑了笑,果断地转身走进了酒吧,把白以辰一个人晾在了酒吧门口。
白以辰愣了,这就完了?这就走了?刚刚还热络地跟自己搭茬的人就这么不带一片云彩地说走就走了?这,回绝得也太无情了吧?白以辰咬咬牙,抬脚跟了进去。
酒吧门脸不大可里面的空间不小,错层的二楼环绕着整个大厅,铁艺雕花栏杆后面是沙发式的卡座。坐在里面探头往下望去,可以看到一楼中央的两米多高的大舞台,台子上立着几根钢管。刚刚那个调侃自己的,叫“安子”的男人正在台子上扶着一根钢管,旁边一个瘦削的男人用扳手用力拧着刚管和舞台连接处的几个螺丝。围绕着舞台的,是零散的桌椅,不多,但都是柔软的布艺制品,想来蜷在里面一定很舒服。白以辰想想自己家里的那几把破木头椅子,咽口唾沫想:“老子得好好坐坐那椅子,看着就他妈软!”
白以辰从来没进过酒吧、咖啡馆这样的地方,以前也就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在他的印象里,这些地方跟街边的凉茶店的区别在于桌椅舒服些,灯光昏暗一些,纱帘多一些,音乐小众一些,价格贵一些,从性价比来说,酒吧和咖啡馆是有钱人烧包的地方。本着天下乌鸦一般黑,世间老板一样毒的原则,在这种地方打工挣的钱可能不比凉茶店多多少,但是小费一定会多很多!所以白以辰从决定打工的那一天开始,求职目标就是酒吧和咖啡馆,这份工作,他势在必得!
安诺两手扶着钢管,头也不抬地对吧台说:“林子,给杯凉的!这灯烤得真热,快熟了”
林子是“燃惑”的御用调酒师,瘦!非常之瘦!林子总说,瘦人耍起雪克壶来才能显出花式调酒的灵活优雅,才有让人眼花缭乱的效果,一个胖人,调酒的功夫再好,耍起雪克壶来只能让大家把隔夜酒都吐出来!瘦成一道闪电的林子头也不抬慢悠悠地从冰柜里铲出一勺冰扔进两个大玻璃杯里,倒进柠檬茶后放在吧台上,屈起两指敲敲了桌面,示意安诺自己过来喝。
白以辰是个聪明的孩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从小看惯了别人的脸色,挣扎在贫民区里,一辈子看的白眼比青眼多,得到的讥讽比微笑多,抓住一切机会给自己争取利益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他的同学骂过他“势利”,他笑笑——每天都在为生计发愁的人,势利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孤傲清高这种人,只能出在衣食不愁的世家大族,否则在这个太过现实的社会上,他一天都活不下去!
所以,白以辰几乎没动脑子想,下意识地就走到吧台前,从一个大玻璃管里拿了两根长吸管分别插在两杯冰柠檬茶里,一手一杯举着走到舞台前。他站在舞台下面,仰面看着舞台上双手扶着钢管,俯视着他的安诺。
这是个年轻的男人,不会超过25岁,有着年轻人特有的那种凡事都无所谓的满不在乎劲儿,头发很短,几乎可以算是板寸,露出宽宽的光洁的额头,单眼皮,可是眼睛并不小,眼角微微上扬,颇有几分邪邪的感觉。他有一个尖尖的下巴,当他微微闭眼的时候,腮上的肌肉会放松,衬着下颔有些松懈,嘴唇有点薄,薄唇薄情,整个人显得有点冷淡,有点懒散。他穿一条过长的牛仔裤,裤脚的边缘一直被踩在脚下,已经磨得散成线,白色的t恤应该是店里的工作服,很修身的款式,但是塌肩弓背的安诺穿起来实在有些萎靡邋遢。
安诺瞅着仰视自己的白以辰,突然扯出一抹笑,嘴角向右上方斜斜地吊起,微微上扬的眼凝成一弯月牙泉,整个人突然换了一个气场一样,刚刚的懒散、冷漠都没有了,剩下的是几分痞气几分狞坏,好像路边常见的那种会穿着破破的牛仔裤,宽大的t恤,对漂亮姑娘吹口哨流口水的小青年。
这人学变脸的么?白以辰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凡事都有第一次,第一次注册晋江,第一次发文,所以要是真有人看的话……真是值得普天同庆一下,要是没人看的话……真是值得自我安慰一下,嗯,坚持写完就是一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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