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门雪抱住他的腰:“于是我上个星期在超市买了一堆薯片什么的,又在网上买了好些巧克力,心想等巧克力到货了就连着那些零食一起送给你,结果等着等着,我就把那些零食给吃了。今天收到巧克力的时候,我发现其它零食都被我吃完了……”
“没事。”伍十一挣开他,强迫自己平静呼吸,低着头道。
面对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伍十一,程门雪觉得自己实在有点没辙,他想了想:“那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被拒绝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伍十一要是一口答应那程门雪才会觉得奇怪。
他锲而不舍:“别客气嘛!住在一个寝室却没有一起喝过酒那怎么行。就这么说定了!这会儿也到吃饭的点了,就现在怎么样?”
“我还有事。”
“那……”程门雪皱眉道,“明天?”
伍十一还要拒绝,程门雪一拍他肩膀,无奈道:“我说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意见吧,这么推脱。”
“……没有。”到了这个份上再不答应也说不过去了,伍十一只好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这章比较少。
☆、第 12 章
饭局向来是大中华拉近关系的通用手段,放到伍十一身上也差不到哪里去。
虽然开始时仍旧不言不语,但是被灌了几杯泸州老窖之后,在程门雪的带动之下,伍十一的话也多了起来。
话题自然要从两人都能插上嘴的玩意儿开始,于是就聊当初伍十一来到二号寝室,开门的一刹那所看见的画面……从这件事又很自然地谈到了断袖分桃。
说来真是的,枉程门雪读了十几年圣贤书,还有个文绉绉的名字,可惜对于课本上之外的基本上都一无所知。而伍十一看着不声不响,又是农村来的孩子,却意外地相当博学,哪怕是对于这种方面的知识。
程门雪有些喝多了,塞了一口芹菜肉丝含糊不清地大咧咧问:“断袖这个贺衣卿给我讲过的,分桃又是什么?”
于是伍十一愣了一下,担当起了讲解的任务。虽然喝过了酒脑袋有些不清醒,可就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好学生是经得起考验的!
正如冯太后(之前出现过的一老师,就在前两章)所说,背书的最高境界,是睡得正香的时候一巴掌拍醒你,你也能立刻回答出书上的知识!
伍十一一字不差地把《韩非子说难》中那一段给背了出来,连句读都没有搞错还给翻译了一道,静静地等着程门雪的反应。
大约不外乎是愤慨和嘲讽,他眯起眼睛,昏昏沉沉地想。而男生一般都是选择后者。
他已经做好准备听程门雪的不屑之言了。当然,那些不屑是对弥子瑕的。可他这人总是这样,每次看到别人尴尬受辱,都会难过得好像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一般。打小就是。
哪知程门雪说:“那弥子瑕后来,一定很伤心吧。”
伍十一一愣,因为酒精而略微麻木的大脑忽然之间清醒,就好像有一盆水从天而降,叫人在污浊世间突然干净起来了似的。
佛家管这个叫福至心灵。
伍十一本来以为,程门雪会看不起弥子瑕的。可是这个男生,他不腐不弯,不敷衍。他很认真地说,弥子瑕后来一定很伤心。
细抚过华夏历史,汗青总是记载了碧血丹心,讴歌着文治武功。大开大合的天下间,君主圣明臣子喋血,终开拓出一片刚强的历史来。
这历史如此浩大广博令人为之心折,广阔到天连衰草,广阔到胡马远放燕支山下,广阔到千军万马可以任意驰骋纵横,却容不下一个卑微的弥子瑕。
本来嘛,堂堂七尺男儿,以这种方式为国捐躯,在那个年代里谁会在乎他是真情还是只为荣华?不过都作了他人鄙弃的对象,饭后的谈资罢了。可是那些人,有什么资格去嘲笑?
英雄都应该去拼去厮杀,文安邦武治国——这本无可厚非。只是,怀着追名逐利的念头,用满腔鲜血和毕生学识铺作帝王龙座下那一堆白骨,有识之士竟作权贵之走狗,满腹经纶竟作钓誉之饵钩。遍地学奴斯文扫地竟也成一时风气!
椒兰都成萧艾,美人尽数老矣,fēng_liú总被雨打风吹去。
弥子瑕被淹没在铄金的众口里,今天却又有个人,在这里揣摩着当年那份分桃的心情,说,那人一定很伤心。伍十一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小饭馆里火热朝天,觥筹交错人声鼎沸,而外面冬季的风刮个不停,抽打着低矮的树木发出尖锐声响,恍如一支由长笛组成的乐团正演奏着《跳蚤之歌》。
讽刺辛辣畅快淋漓,却又像是无数悲哀重叠汇成的一声长叹,仿佛那只跳蚤临死前的嘶鸣。
在世人眼里,弥子瑕,大概和那只跳蚤差不多吧。
“你怎么了?没事吧?”迟钝的程门雪终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问。
伍十一低下头:“哦,没事。”
对话到这个份上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程门雪总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于是给伍十一夹了一筷子菜,低头吃饭。
齐天和贺衣卿吵架了。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消息。以贺衣卿对齐天的纵容程度来说,两人要是能吵起来那一定是奇迹。
奇迹是这样发生的。
两人去学校小卖部买东西,齐天看着冰柜里的甜筒眼睛发亮,毫不犹豫地拿起来付款。贺衣卿见了就对他道:“我好像忘了买洗面奶,你帮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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