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就那么毫无预兆的从容律的眼眶中崩溃而出,他张合了几下嘴唇,抖动着却说不出来一句话。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和这个素未谋面却要共度一生的男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如此的令人震撼,或者说他低估了这具身体上所残留的执念——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深深地爱恋与绝望。
容律把周铭琛的手拂了下去,努力控制住这具身体所残留下来的情感,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将脸上的眼泪粗粗的擦干,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铭琛……”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说些什么,只是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露怯。
“徐佐呢?”周铭琛嗤笑出声,仿佛是对容律那个笑容的不屑一般,他环视了一下空旷的厨房,微微皱起了眉头:早知道徐佐不在,他也就不会回家看到这个令他心烦不已的男人。
“今天他有些事情,就提前请假走了……”容律尽量让声音不太哽咽,回答完周铭琛无意识的问话以后,厨房中又一次弥漫起令人窒息的沉默。
“琛儿?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周傅笙的声音遥遥传来,打破他们两人之间不停膨胀着的沉默气氛。周铭琛有些不太自在的和周傅笙打着招呼,“爹地……”却不敢把自己回家的目的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周傅笙却没有再和周铭琛说些什么,直接走到容律的身前,把他那只手上的手指拿到手里面,“这手指割伤了怎么也不处理一下?就在这里傻呆呆的站着难道就会好吗?琛儿,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你的妻子受伤了,难道你一个作为丈夫的,不会叫佣人来帮着包扎一下吗?”周傅笙的口气虽然淡淡的,但是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力量,刚才还带着一脸讽刺的笑容的周铭琛也只能乖乖低头离开厨房,去找佣人过来给容律包扎那所谓的伤口。
“伴父,这只是一点儿小伤口罢了,不用包扎一会儿就会好的。”周铭琛一离开厨房,容律顿时觉得空气流通起来,身体所感觉到的不适也都纷纷散去,呼吸也顺畅了许多,手指头上面传来的疼痛也随之清晰起来,血已经不再流了,而是凝结成暗红色的一小团聚集在伤口周围。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指从周傅笙的手里面拿出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琛儿又说了什么让你分心的话了吧……刀本来是切不到你的手指的,你的心乱了。”周傅笙还是那副淡淡的口气。容律一抬头就正好看到了周傅笙的眼眸,一瞬间容律以为自己会被那目光穿透,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容律觉得自己是露出了些许马脚一般,“我只是……只是……”他其实和这之前的一切事情都没有什么关系罢了,所以连违心的话都难以说出。
他曾经期待过和他所谓的丈夫的见面,上辈子他并没有爱过任何人,也没有人爱过他,爱情之于他不过是电视剧中撕心裂肺的哭叫,婚姻之于他也不过是绮丽的幻想。
所以当真的见到了周铭琛以后,他反而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面对这个男人。容律惊讶于这个男人对于这个身体所产生的巨大影响,是他这个灵魂所不能立刻阻止的。即使周铭琛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是个陌生人而已,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容律感觉到一种悸动,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悸动。
佣人带着纱布和药物匆匆的跑了过来,周铭琛却是不见了踪影,“这周末家里面会举办一个小型的宴会,届时会有一些你未曾见过的周家的远亲前来,琛儿无论如何也会出现在宴会上,你也一样需要出席。之前的那些事情我会嘱咐琛儿好好处理,不要在外人面前丢了周家的面子,我相信你在经历了那些事以后,会明白些轻重缓急,不去和琛儿计较那么多。”在离开前,周傅笙侧过身来,对着仍旧站在厨房里面,任凭佣人层层包扎着手指的容律说道,“心要静下来,你才会永远站在不败之地。”
手指上突然紧了一紧,容律低下头来看着那已经包扎完好的手指头,“是,伴父。”他低声回答道,心里面却泛着些复杂的意味。
周傅笙站在周家大宅别墅的大门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正想偷偷离开的周铭琛,他没有大声呵斥,也没有横眉立目,但是周铭琛就是觉得自己的脚上仿佛缠了千斤重的沉砂,就算是想着医院里面的情人还在等着他,却还是不敢离开。
“爹地……有什么事吗?”自从毕枫从楼上摔下来以后,周铭琛就再也没有回过周家大宅,自然也就不曾和周傅笙说过话。在面对着他的两个父亲的时候,周铭琛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压力,虽然从小到大周启华和周傅笙都没有大声的呵斥过他,更没有动手打过他,他也从来没有经受过他的那堆朋友所抱怨的勾心斗角,因为他们周家只有他一个孩子,甚至连争家产这种事情都不用担心,他只需要稳稳当当的活下去,周家的位置总会是他的。但是周傅笙和周启华都不是喜欢笑的人,也不是什么慈祥的人,虽然说知道他们两个人是爱着自己的,但是周铭琛在骨子里面还是敬畏着他们,尤其是周傅笙。
“你在外面的时间够长了,我给你的时间你也已经用完了,从今天开始就给我搬回家里面住,总在医院里面呆着算是怎么一回事。你的家在这里,你的妻子也在这里,你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该怎么做我也不想一次次的重复下去。”周傅笙走到周铭琛的身边,帮他把有些凌乱的衬衫领子抚平,轻轻的摸着他的脸颊,低声说道,“琛儿,外面的野花再香,你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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