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清风楼没有什么成见。饶是做下人的我也知道那是个好地方。不过,这个好地方正好处于我管理的地盘——左偏院之中,我可谓是满腹忧愁。
左偏院向来是我一人打扫,清风楼自然也是我在管理。别人也许不知晓,每日为了赶上午饭时间,我皆是注重表面清洁而不重视实质情况。不光是清风楼,几乎整个左偏院都是这样清洁过来的。像清风楼正厅摆着的那个半人高的花瓶,别看正面被我擦得干净又光亮,你把它转过来看看就知道什么叫满覆尘埃了。还有正厅茶桌上摆着的青瓷茶杯,别看外表是整整洁洁,你掀开盖子才发现里面像是八百年没清洗过般,又有尘又有小虫的尸体,也不知道那些虫子是怎么爬进去出不来的。
如此这般,我很担心主子住进来了,我就要打包袱走人了。如果主子能延迟到达的时间,五天内,我应该能基本处理好实质的情况。要是主子明天就到,我只有两个选择:一、今晚不睡,彻夜打扫左偏院。
二、今晚不睡,彻夜想方设法溜出山庄。
其实第二个想法有点疯狂。我懂事以来就一直在山庄里,没出去见过世面。现在溜了也不知道在外面该如何喂饱自己。更何况,我这半年的工钱还在账房手里没领出来呢。
这样想着,也只好祈求主子晚点来,让我及时补救左偏院那脏兮兮的另一面。
好在管事一句话,让我重新看到希望。管事在台阶上站着,对我们说:“主子这次从塞北回来路过山庄,只是小住几天,算算也是三四日后就到了。这几日大家工作需正经点,别让主子住下了逮着什么毛病。”
好。我默默在心里打着算盘,大不了我就不给二少爷浇两次花了,反正横竖二少爷不出门。待主子走了,我给您每日浇三次花都行!
“十七啊。你说主子来了是不是得见见二少爷啊?”鲁妈又在我耳边发问了,神情还是很恍惚。
“估计还是得见上一面。”我点头说道。心想,我得抓好时机,好好看看这素未露面的二少爷长什么模样。
鲁妈见我是这样回答,就压低声音对我说:“使不得,主子不能见二少爷。”
我疑惑:“这是为何?”
鲁妈深深看了我一眼,言辞闪烁:“这……这、这嘛……”
莫非二少爷不是自己不想出门,而是患了隐疾不能出门?这病些许是会传染?照顾二少爷的侍女春桃和鲁妈日日谈天,没准就是春桃告诉鲁妈的。这就假不了了!我吃了一惊,忙对鲁妈说:“我懂,我自然是了解。”顿了一下,我又问鲁妈:“这事你怎么知道,你是早就知道了还不愿与我说?”
鲁妈这回傻眼了,随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对我说道:“傻子。”
傻子?我无奈的转回头,看看还在高谈阔论的管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会比鲁妈你还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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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管事说:“在主子来山庄之前必须得再次登记你们的户籍,你们在晌午之前到老李头那里报个备,也算是这么多年来山庄的一次佣人户籍大整理吧。”
我撇撇嘴,不做言语。要查我的身份,应该很难。鲁妈说我是她某日在厨房门口捡到的,估计是哪位侍女与佣人有染偷偷生下来,又无脸抚养我,才把我放在厨房门口自己去了。我觉得这个说法不太靠谱,做侍女的肚子大了难道没有人察觉?侍女生孩子这种事还能偷偷来?
不管怎么样,我是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了,多亏鲁妈好心把我抱回来拉扯大,终于在五年前,我也能做事领工钱了。山庄里的老佣人们似乎对我的身世上心过一段时间,但最后都很有默契的对我说记不起那时有什么侍女有大肚子的现象。所以我渐渐就打消了问明身世的想法。
其实爹娘什么的我也看开了。如今我能挣铜板养活自己,就算父母现在蹦出来,也对我没有多大影响。假若是他们穷困潦倒,我还能分一两银子给他们,剩下半两我要留下来,鲁妈说以后娶媳妇要花很多钱。假若他们要留下与我一起,我可以求求管事,让他雇用我爹娘,工钱给少点也无所谓。假若他们要带我走,我就决计不肯了。在萧家做下仆很舒服,山庄里鲜少来客,我也乐得不用伺候人。
我扯着鲁妈的衣袖,说道:“鲁妈,你给我糊弄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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