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还不能,奴婢已让他们加紧调查。”王让功忙道。
萧见深便道:“也罢,此事便让他们继续追查。孤外出一趟,不必车驾。”
自从三年前太子归朝之后,这样的外出就是三不五时将会发生之事,东宫上上下下的人都早已习惯,不多时就为萧见深准备好了一切,送太子出宫。
萧见深此行本是要往诸大臣家中走去,与他们商量些许事物。但行到一半,他却突然记起了自己漏了件该带的东西,乃是新近绘成的山川地理图,正放置在他寝宫的桌案之上,于是方才走出东宫没有多久的萧见深也懒得叫人送来,直接自己从离这里离得比较近的后门回去,打算自己拿了东西再走。
但就在他自后门进了东宫、来到自己寝殿、将要推门进入的时候,却意外的在其中发现了傅听欢的身影!
这时尚是青天白日,负手站在殿中的傅听欢看上去并无一点半点细作的鬼祟,反而就像是此间主人一样坦然自若。
萧见深不妨只回来拿件东西却能窥见这一幕,顿时精神一振,暗想不枉他昨夜精心演戏,饶是其奸猾似鬼,此刻也已按捺不住。
他自不可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便隐身于暗处,只看着傅听欢究竟想干什么。
傅听欢正在萧见深的寝宫之中。
他的武功不能算天下第一,东宫的侍卫也非全是酒囊饭袋,奈何他与萧见深走得近,这段时日来东宫也不是第一次进出,有着此间主人亲自带领,再是苦心孤诣、水泼不进的防备,也有了漏洞可查。
所以傅听欢并未惊动任何人,便轻而易举地出现在了这里。
他悄悄潜入这里倒没有太多特别的目的,非要算的话,除了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萧见深素日的生活环境之外,也就是他最开始之所以会接近萧见深的理由——找到那把传说中藏有天大秘密,得之可以号令天下的孤鸿剑。
这个属于萧见深的寝宫与傅听欢最开始预想的相差不大:房间很大,摆放的东西却并不很多;种种用具虽因明黄或深红而显得庄重,那一壶一杯,一草一木处,却又自有其人的温柔之意。
傅听欢很快发现了这些疏落摆在殿中的草木壶杯俱是萧见深与他换来的,想及诸日种种,尤其是昨夜的肺腑剖白,眉目亦因此柔和了一瞬。
他站在萧见深的书桌之前,拿着那底部刻了一个“聂”字的茶壶在手心内把玩,目光随之落到桌子上折叠起的那一大张江山舆图上。
暗处的萧见深这时已有八分把握能一举抓住傅听欢背后之人!
他放置在桌上的地图之价值堪称不可估量,不论哪一方的奸细,只要有机会拿到这一张地图,只怕豁出性命也要速速将其传递回原主人那里,如此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然后萧见深就看见站在桌子前的傅听欢展开地图随意看了两眼,便将其原样放回,似不怎么引以为意。
……莫非其有过目不忘之本事?萧见深此时也不由得一怔。他依旧盯着傅听欢,见傅听欢一点不急,依旧在自己的房间里动动放放,每样东西每个柜子都拿起打开看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又像只是纯粹的欣赏一下。
然后傅听欢来到了萧见深的衣柜前。
萧见深眼看见对方不过一运气,本显得消瘦的身形就变得与自己相差不大,再从衣柜中取出衣服披上,果然长短合适大小熨贴,接着对方又从怀中拿出一张人皮面具覆盖在面孔上,于是另外一个萧见深便活生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萧见深不由一讶,也瞬间明白了傅听欢的想法:只怕对方是想以他的面目,堂而皇之地将东西直接带走!这算计虽好,只怕对方也不能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尽收他的眼底!
他觉得此刻已经差不多了,便准备招东宫众人布下天罗地网,起了这一整条的线,不想那屋中人如此易容之后非但不走,反而施施然坐下,叫了外头的太监进来。
萧见深:“……”
他听见对方叫人打上一盆水,还吩咐其去库房找那孤鸿剑出来。
孤鸿剑?萧见深略一思索,并无什么印象,便暂且按下,只看那傅听欢,看着对方在水来之后,先取下了脸上的面具,然后就着那一盆清水和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开始净面。
萧见深见那一盆水从清澈变得污浊。而后傅听欢以布巾拭面,再次抬起脸时,一张全新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底。
萧见深一时也几乎呆住,只见那长眉似柳裁,双颊染花晕,目如明星耀,丹唇映红日。恍惚间便似天上神人临世,虽早知对方的底细,这一瞬之际,萧见深也不由心生摇动,无端端起了亲近喜爱之意。
这时傅听欢从镜前站了起来。
只见他眉含三分剑意之凌厉,身怀一袭冰雪之寒魄,行动处无有一丝娇柔女气。他照旧在屋中行了几步,镜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他也对着镜子的人影微动了嘴唇。
这声音大约是被其含在嘴里的,萧见深并没有听到什么响动,但他会些唇语,隔窗凝神一望,便将其所言猜个七七八八。
对方是在说:“也不知那张面孔是如何长出的,男人总要那样威仪深重才好。”再看其神态,依稀还有点唏嘘之意。
……这是在说他吧。
虽他对自己的相貌确实没有什么不满,但作为一个奸细,此刻样貌的问题真的是重点吗?萧见深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都不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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