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王教官说,“学校要选六个旗手,每班推荐两个,然后学校再选。”
王教官打量一圈,对我和李潇一甩头,“你俩出列,去那边找那个教官去。”
李潇笑道:“知道,教官,找小中尉是吧。”
王教官瞪着眼像要咬人,李潇赶紧拉着我跑,我隐约听到王教官在身后笑一声:“我c,小中尉。”
其实我不是我们班最高的,估计是整体精神面貌好才被选上,啧啧,到哪里不看颜值。李潇更不用说,常年霸占我们年级的校草一称。
到小中尉跟前一看,已经聚集了不少熟人,其中就有陆允修。他从小就是按照部队的作息,十二个人站一块儿,就他最有军人风范。
张教官打眼一看,立刻就定下来人选,我、李潇、陆允修都留下来了。
“丑话说前面,刚看错回去那些人了么,你们练不好就他们上。”张教官笑着说,“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大点声,听不见。”
“明白了!”
“哎,这还有点样子。先绕操场跑十圈,去吧。”张教官说。
这块训练场地有两个篮球场这么大,十圈我估计要跑到天黑……
“是!”只有陆允修响亮地接下了这句话,他尴尬地看着周围人,不明白教官的命令都说出口了怎么没有反应。
我知道他是受陆叔荼毒太深,不太理解我们普通人好吃懒做的世界。跑步虽难,但我更不想看好哥们出丑,默默地站到他身边说了声“是”,余光捕捉到陆允修扭过头来看我一眼。
张教官没对其他人提出批评,后来我觉得他可能就想要这种哑口无言的震撼效果。
陆允修带头跑,我紧跟其后,其他人也陆续跟上。
这一年来我有意加强身体素质,一圈两圈的肯定不成问题。
刚过半圈,我们这些年轻人的身体素质就已经出现分层。十分钟之后,已经有了以圈为单位的差距。
再跑我就开始痛恨自己的心软,配合他干什么,也许教官见没人敢说话就算了呢,反正下马威的意思已经到了。
陆允修的步伐很稳,五圈过后开始有点喘,而我早就喘成一头牛。
教官也不敢让我们一次运动量过大,我跑到第七圈时他就叫停,那时陆允修已经进入第八圈,最慢的也到了第四圈。
“今天第一天跟我训练,就先这样吧。明天开始每天早晨五圈,中午下午踢正步。好了,解散吧。”张教官拍拍手。
等我们拖着疲惫半残的身体到食堂时,只见所有人都起立欢迎。
那一刻我还以为自己完成了什么壮举,然后才想起,部队规定人齐了才开饭。张教官坦然地接受了全体学生不耐烦的注目礼,我们几个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班的桌子前。
这场景倒不像是我们训练迟到了,更像是受了什么处罚连累了全校师生。
一顿饭吃得心惊胆战,生怕哪个脾气大的同学拍桌而起,用筷子把我给叉出去。
吃完晚饭稍作休息还要继续训练,休息的这会儿功夫就拉军歌。我们也被扔回各自班跟训,我觉得是因为老张晚上懒得训了。
晚上回寝室,累得倒头就睡,转天一早起,我和李潇还迷迷糊糊地跟着洪天他们去了班级队伍,结果被王教官押着去找老张。
“咱教官是想和小中尉聊天了吧。”李潇说。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闲得没事干。”我说。
不过王教官把我们送到地之后,确实和老张肩并肩倚着国旗台聊起了天,直到训练哨响才回去。
这俩人真是感情好得快要穿一个裤子了。
下午最热时我们还在练踢腿,听到休息哨立刻瘫倒在地,唯一还能动的陆允修依次把我们拖到树荫下,又去给每个人买了矿泉水。
“谢谢。”我靠着树干装死,抬手拍拍他大腿。
“别客气。”陆允修在我旁边坐下。
这时候我就又想感叹,这人真是特别好,聪明而且厚道,坚定而且随和,优点都好得恰到好处。
如果他刚才说:“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这人有劲没劲。”我可能就要觉得有点无聊了。
我需要表达感谢,他懂得接受感谢,这样相处才舒服。
哎,可能这只是我的想法,也许只是我们比较合得来吧。
*
作为旗手,唯一的优点就是闭幕式演练的时候我们可以穿军装,而不是作训服。
平时我们训练的内容以踢正步为主,确实要比大部队简单些,但是要求更严格也更枯燥,辛苦程度上来说没有太大区别。
逃训练也不好逃,也就每天下午三点半到四点这半个小时里能磨蹭一会儿。因为老张要去开个简短会议,了解一下明天的形成安排,然后会让王教官过来盯一会儿。
现在大部队都是两个班合成一个方阵,所以一个方阵两名教官。王教官可以无负担地过了陪我们聊天,咳咳,指导我们训练。
这件事老张从来不主动说,但是我们第二天就摸清了规律。
跟着王教官训练十分钟后,就各种开始闹不舒服,头疼肚子疼脚疼胳膊疼。
王教官生生被我们气笑了:“原来张教官带的是老弱病残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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