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娇惯着长大,也无怪乎他做的出一言不合就跑去刺杀皇帝的事来,哪怕是如此荒唐行事,也有人以身犯险去救他,真要说嫉妒,应当是嫉妒他才对。
李丰杨:“我不管!就是!”
纹斛不说话,走到赖地上不起来的李丰杨面前,一脚踩下去,正好踩在那张不谙世事的脸上,还用脚尖碾了碾。
嗯,脚感不错。
于是他又碾了碾。
“嗷嗷嗷,不是说打人不打脸的吗!你们两个怎么全往脸上招呼!”
纹斛不管,继续碾,李丰杨一开始骂,实在被踩得狠了只有放绝招——
“别踩,我给你讲故事。”
脸上的鞋底瞬间挪开,随后听见“噔噔噔”跑远又“噔噔噔”跑回的声音,不多时,眼前出现一根小杌子,顺着小杌子往上,正好看见纹斛那张放大的脸。
“快说。”
李丰杨扭头——然后又吃了一鞋底。
“快说。”
卫宁今天看见的纹斛同往日不同,虽说他的往日也不见得有几天。可是他好似从很久很久之前起,就没见过这个人那般有兴致地专注于欺负一个人。
哪怕再厌恶一个人,他顶多就是谋划着杀了他而已。欺负人却又不置他于死地,这在纹斛眼中从来都是极危险也极愚蠢的事。
“我给你讲,不听他的。”
卫宁心里不高兴,拉纹斛,纹斛却不起来。
“你不会说故事。”
讲故事是一个手把手传教的神奇技能,必须要亲耳听过才能学会,他跟卫宁都没听过这些东西,从小就没听过,所以没一个人有这本事。
外人眼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帝五子及卫国公府幺子没有的东西,而这个打小生活在师兄师父嫌弃之中的人,从小被嫌弃着长大的人,肚子里却有一堆。
怎能叫人不嫉妒。
所以他又碾了一脚。
“我说!我马上说!”
李丰杨认命,他就不该跑纹斛面前来晃荡,每次都不会有好下场,眼下打不过也说不过,只能老实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渔夫,他救了一只搁浅的扇贝。”
渔夫把扇贝放进水缸里养着,每天干活回来过后就能看见一堆好吃的,他起了疑心,有一天专门提前回家,竟发现扇贝变成了扇贝姑娘,给他洗手做羹汤。
然后他们就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扇贝既然已经成精了,为什么不自己走回水里?”
“……人家就想呆岸上,你管得着么。”
李丰杨懒得听纹斛的歪理,他不听,却阻止不了纹斛继续说。
“她想呆岸上就需要掩盖自己扇贝的身份,变成人却没有户牒,容易被抓住,所以就用食物来迷惑渔夫,再利用渔夫妻子的身份骗取户牒,原来如此。”
“……你能不能好好听故事。”
李丰杨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故事每次都要被听得面目全非,他只知道每次给这个人讲完故事,自己的脑子里都会被装进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扇贝精混到岸上来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实在不想再被拐到奇怪的地方去,所以李丰杨主动把脸伸到薛纹斛鞋底,可是纹斛却不碾他,反倒把他的脸扯过来,一本正经地继续探讨。
“扇贝精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到岸上,渔夫却轻而易举地收留了这个来历不明的扇贝精,还跟它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你说渔夫的目的是什么?”
如若不是被美色所惑,或许便是觉察到了扇贝精的险恶用心,决定将其早日扼杀。
已然觉察到扇贝精的异常想将其扼杀的人,如今也不知有几个。
☆、第041章
自那日被人捆了丢回眠竹阁过后,纹枢变得越发安静,不吵不闹,拿着一本书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仿若回到了最初搬进卫府时的那段日子,安安静静与世无争,而外头,早因他与卫诚的事情闹翻了天。
那日撞见的丫环仆妇虽说有七八个之多,可卫诚手段向来厉害,放在身边的人嘴巴不会不牢实,并未往外多嘴,只可惜那日府上恰有几位贵客留宿,纹枢被偷偷抬回去之时不幸被其中两人撞见,这一下子却是看撞破了不得的阴私。
传说中因为知恩图报冒险保下来的恩人,传说中高高在上的旧朝皇子,传说中那个被将军府好生招待锦衣玉食的友人,如今,却被人偷偷摸摸从卫诚房里抬了出来,抬动之间手臂上大腿上偶然露出的痕迹,但凡经过人事的人都不难猜出出处。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以礼相待奉若贵宾。
当天几位友人便拂袖离去,不过半日,卫诚假借报恩为名将前朝皇子养为娈宠之事便传遍了京城贵族圈子,数日后,平民百姓餐桌上也添了这份谈资。越是纯白的东西染黑起来越叫人有快*感,卫诚从前的正面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如今暴露出阴暗面来才越发叫人难以接受,同样是豢养前朝皇子作为娈宠,恶名早成的努勒受到的非议明显没有素来洁身自好的卫诚多。
弹劾卫诚私德有亏的本子以最快的速度堆上了努勒的案头,数量之多,意见之统一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不招人妒是庸才,卫诚再如何左右逢源,想将他手中的权利夺走据为己有的人仍旧不少,只可惜从前他做得太好叫人难以抓住把柄,如今好容易撕开一条口子,自然要狠狠捅出天大的窟窿。
从前的努勒或许还会偏袒一二,如今……
早朝之上努勒就以此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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