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依稀有圣殿的士兵出声。
“卡修大人大可不必在协会中受气,我愿追随于您。”
“以雅达格大人的公正,在我们圣殿军中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罗萨伦微微躬身,看上去极为恭敬。他没有对老对头这样拆台的表现作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因为他很清楚,圣徒心中如果已经有了决断,就不会因为三言两语产生动摇。事已至此,不如少说多做。
“回祭殿。”之前那个看似温和平易近人的祭徒,变成如今透着距离感令人琢磨不透的圣徒。不论这是卡修褪去伪装后的本来面目,还是他在这趟北岸之行中突破带来的改变,这都不是罗萨伦关心的。
他只要站在该站的位置上,懂得摆正自己的态度,就足以省去很多麻烦。
“是。”
*
圣殿军最深处。
雅达格半眯着眼,整个至高营帐中都充斥着他的魔力,无比冷冽。
这位审判长虽然是祭徒,天赋驱逐,但比起驱走伤痛他显然更擅长处理那些埋藏在深处的异端。
玛菲安安静静站在西列托身后,只是被这股气息包围着,就有一种被无数目光窥视的错觉。身前的西列托正在对这次任务进行详尽的汇报,这里除了她以外的两个人,一个已经隐隐对她起了疑心,另一个拥有能洞悉一切虚妄的裁决之眼。让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应对所有可能突然而来的试探。
圣女此时还不知道,雅达格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避开圣徒那无所不在时时刻刻诱惑着圣器的气息。短时间内,他绝不可能再动用裁决之眼。
“你是说他用一柄人形圣器杀死了魔物?”雅达格语气微微加重。巨目,触影,扭曲之门,年青的剑士与圣女或许不知道这个魔物的名字,但他再清楚不过——污秽之物米克西,这个连聖灵都无法彻底抹杀的怪物。
到底是怎样的圣器才能一击将其贯穿斩落,突破九级壁垒之后,祭徒会发生怎样的蜕变,能够像一个战士一样握住这样的圣器,给米克西致命一击?
雅达格从未达到那样的高度,所以他无法立刻否认这个荒唐的事实。只是微微抬目看了圣女一眼。
“玛洛主祭的事情,我深表遗憾。”
玛菲没有抬头看他的眼睛,她像是已经从最初的痛苦中走了出来,褪去依赖后,反倒透出一种别样的坚韧:“玛洛大人的尸体还没有被找到。”
尽管所有人心中都清楚,玛洛生还的几率太过渺茫。但这样恰到好处的逃避与转变,是圣女这个身份必须经历的。傀儡已经损毁,她再以之前的柔弱示人,会让以后的路变得寸步难行。
雅达格没有出声反驳,他看似透着一丝惋惜,但玛菲知道他对自己和西列托的话只信了三分。
“关于纵魂蛛的事情,你们全力配合协会处理,尽可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整个雷瑞城清干净。”雅达格顿了顿,“如果实在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想办法去接触那位圣徒。”
从离开圣殿来到雷瑞城之后,西列托和玛菲都已经和过去不再相同。这种转变再正常不过,不论从小到大受到多么频繁的思想灌输,一旦接触到外部的环境,总会如此。雅达格坐在审判长这个位置上这么久,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就是将那些一不小心长过头的东西剔除干净罢了。
只要不越界,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
峥木流晶内蕴藏的魔力早在出发前已经被暮擒烟吸噬殆尽,如今留下的残壳勉强运转聊胜于无。
暮擒烟内视自己的识海,属于浊空的那一部分已经彻底被消融。身体脉络通彻,破损的神格安安静静的悬浮在咒术行文中,散发着晦涩的光芒。
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在此之前,他必须彻底将这枚神格烙印在灵魂中,不留下任何发生意外的可能。
☆、38.永不言败的厄马提拉
咒术行文自神格上投出浮影,像开合的甲骨,透出一丝缝隙。嗅到芬芳的世界意志汇聚而来,在暮擒烟周围泛起一股恐怖的规则波动。
它一直在监视着他,一直在寻找夺回神格的时机。
但暮擒烟的灵魂飞快循着缝隙涌入行文内将六棱晶体淹没,再一次封锁住了所有气息。这枚神格的意志早已消散,剩下的是其中蕴含的浩瀚神力以及一缕残缺的法则。此刻这些东西好比握在手中的武器,暮擒烟可以使用它,别人同样可以。它不具有任何排他性,随时可以易主。
这不是暮擒烟想要的。
灵魂之力像是无所不在的浪潮,不断冲刷着处于行文禁制中央的神格,每一次,都带出少许被剥离的神力。再一丝丝将其粉碎,将其吞没。
烙上的名字可以被抹除,附上的神识能够被更强大的意志泯灭。可暮擒烟不愿意留下任何隐患,所以选择了一条最极端的路。他要将神格内的力量全部瓦解、吞噬、淬炼,然后自己凝聚出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神格。
神格中的力量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撼动,这样不断动用灵魂去冲击无疑会给人带来深层次的疲惫,甚至可能令整个身体都陷入沉睡。但这远不是最困难的一点,当暮擒烟将神力彻底转化,那一缕残存的法则,才是最大的阻碍。这是每一个神格诞生根本,有了它,才有更进一步的资格。
圣徒睁开双眼,微微有些困倦。黑色的雾气悄然探入祭殿内,肆无忌惮的涌进他的身体。这是来自阿尔伽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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