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川的门没关严,闪了一条缝。
迟茹早睡了,那么在这个家里不敢直接进他房间的就必定是池西西。
傅川习惯晚睡,这个点自然醒着,却晾了她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开门。
“你睡了吗?”池西西乖巧地等在门外。
“进来说。”
“你明天有空吗?”
池西西原本想站在门外问,见傅川先一步坐回了床上,唯有跟了进去。
“坐。”
音质一流的音响里低低地回荡着不知名的轻摇滚。傅川靠坐在床上,一条长腿搭在床沿上,仍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除了床,他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沙发,上面扔着羽绒服和牛仔裤。
池西西总不能坐在他的羽绒服上,只好站着。
傅川见状,走过来一把挥掉沙发上的衣服,把池西西按了上去,自己坐到床尾。
……池西西瞥了眼地上的衣服和桌上的杂物,明明是亲兄弟,傅岳的房间却整洁得拿放大镜都找不到一粒灰尘。
“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有事儿?”
“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傅川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外:“你叫傅岳了吗?”
“没有,傅岳哥应该没兴趣吧。”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兴趣?”
……这话问的,池西西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答,便说:“我同桌梁星和她姐姐也去。”
“梁沅?”
池西西点了点头。
“你去吗?”
“是你想叫我,还是梁沅想叫我。”
傅川上半身向前倾,两只手分别撑在池西西身侧,亲密距离被打破,气息交错,池西西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因为季泊川也一样轻佻。其实季泊川才是他的亲弟弟吧?
“你没空就算了。”池西西站了起来,起得太急,险些拂掉圆木桌上的玻璃杯,她垂下眼睛,“我先去睡了。”
傅川直起身,笑着欣赏池西西脸颊上的红晕。
出门前,她听到傅川问:“几点。”
“两点。”
“那我明天留在家吃午饭。”
池西西走后,傅川鄙夷了一下自己,至于吗,跟个小丫头较劲儿。
就因为她崇拜傅岳,看不上自己?
明明想好了绝对绝对不招惹的。
……
隔天有轻微老年痴呆的梁爷爷晨练时走丢了,梁家上下为了找他乱成一团,电影就没看成。
傅川却仍是在家呆足了一整个白天。
晚饭过后,他把池西西送回了学校。
“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啦。”池西西推开副驾驶的门,走了出去。
正想发动车子,望见坠在池西西瘦弱的后背,傅川熄火下车,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喂,池西西。”
见池西西回头,他招了招手:“回来。”
池西西听话地快步走了回去。
傅川俯下身,平视矮了一大截的池西西:“考不上名校也不会死。绷那么紧回头再魔怔了,不值当的。高考没什么大不了的,放轻松,知不知道?”
“知道了……舅舅。”
语气依旧拽,眼神却温和,池西西想,虽然傅川总被长辈骂不着调,但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
听说傅川答应了一起看电影,找回了爷爷的梁沅倍感遗憾。
五月中旬,一班到十班停了课,最后二十天,前五百名全天在学校自修,老师不再讲课,以答疑为主。
不出意外,这五百个学生最差也在一本线上下。
一班到十班都在教学楼顶层,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十几天来这一层安静到能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除了去厕所,课间没有一个人闲聊、走动。吹牛说每天十点就准时睡觉的男生们也不再嚷嚷着活动课打篮球了,连大大咧咧的梁星都开始写纸条和同桌池西西交流。
【我姐问后天开会你舅舅来吗?】
【我没叫他。】
考前最后一周,学校召开最后一次家长会,主要向过分紧张的家长们强调送考注意事项以及考试期间的食品安全,避免考生发烧感冒、精神压力过大之类的。
这次家长会的内容与成绩无关,是整个高三的集中会议,并不需要考勤,所以没必要麻烦傅川过来。
池智远在波士顿,刚换了新环境,正处于适应期,虽然隔几天就打一次电话过来,但毕竟精力有限,每次也就交待寥寥数语,不可能回来送考。
而魏云楼对池西西的要求本就不高,她最近正和男朋友闹分手,刚去了南方散心,就算回来,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像梁星妈妈那样提前为女儿订考场附近的宾馆,制定好一切细节。
【你把他叫来呗,我姐姐最近春心萌动,天天念叨他。】
在梁星的催促下,池西西给一个月没联系的傅川打了通电话。
这个电话让原本要和宁御开车横穿西南四省的傅川推迟了出发时间。
家长会繁琐而冗长,傅川和池西西坐在报告厅的倒数第三排。
池西西和坐在不远处、盛妆打扮的梁沅交换了个眼神,低声对傅川说:“无聊吧?可以先走的。”
“结束再走,等下带你出去吃饭。”
不同于被管惯了的学生,家长们可坐不住,早就三五成群地议论开了,听到有人议论考场附近的酒店难定,傅川问:“你订了吗?”
“没有,我坐地铁,打车怕堵。”
高考期间要封校,在娇妻的怂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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