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钟轶在五年前中了这厮的套路后,五年后再一次,被对方毫无防备的清浅呼吸给勾住了。
钟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坐下,大概过了五分钟,他觉得自己看够了这个人了,心里的翻江倒海都平息了,才动手推了推凌煊的肩膀,想叫他回家,回自己家,或者回他那天说的那个什么朋友家。
怎样都好,就是甭在自己面前杵着惹眼了。
“凌大爷,起来喝了这杯,赶紧打哪来回哪去。”
推了几下,这人就跟被点了穴似的没反应,钟轶有点气急败坏,三下五除二把凌煊搀起来,往门口走。
才走没两步,凌煊忽然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暗哑地光,抬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宝宝。”
温存的、暧昧的、带着酒意的,以及多么熟悉的称呼。
“凌煊你叫错人了。”钟轶浑身一颤,惊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连忙去推怀里的人,道:“你瞎闹什么,别闹,走走走,回你自己家去。”
面前这人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糊涂,睁大眼睛茫然道:“我的家不就在这儿吗?宝宝,宝宝,你不就在这儿吗?我哪叫错了?”
这语气又无辜又讶异,透露着一丝打心底的真诚,反倒衬的自个像是个欺压忠良的恶霸了。
趁着他发愣这会工夫,凌煊继续往钟轶耳廓吹气,试图化解敌情,还得寸进尺的舔了舔嘴边那小巧微红的耳垂。
钟轶的耳朵本就十分敏感,再加上太久没有被人碰过这里,身子一抖慌忙躲闪,几乎是一下子被撩的半硬。
自己向来是个有原则的人,这一下倒是令钟轶彻底下了决心,他推开凌煊,怒道:“胡闹,你现在是喝醉了,你分得清我是谁吗?最不待见你这样酒后胡作非为的,出去,回你自己家去,别在这发神经。”说着便一把连推带挤把人请出了门外。
“哐”的一声关了门,门外那人不吵不闹,他便狠心低头冲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又躺在床上看了一集美剧,心中的火仍然是没能歇下来。
钟轶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黑黢黢的客厅,心道:已经四十分钟过去了,凌煊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喝成这样闯到别人家里来,一过来就又呵气又啃的,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尊重?这些如同玩笑戏弄的举动背后,又能有几分真心呢?
想来想去,思绪就像一团不慎落入泥泞的毛线球,简直越想来越来气,凌煊清俊的睡颜在他脑子里不停打转,他只觉得头痛欲裂,索性关了电脑,在床上干瞪眼了大半小时。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心说就开门看看,确认这家伙是不是滚蛋了,看了就睡觉。
一开门,见凌煊就这么一身西装革履的坐在门口,嘴里叼着根烟,正准备点火。
听见身后有响动,他转过身来,嘴里的烟换到了修长的指缝间,歪着头坦然道:“能抽么?”
凌煊说话的时候,楼下的蝉和蛙声一齐安静下来,像鸣啼了一整个夏天,终于疲惫了那样。
“你怎么还在这儿?”钟轶命令自己板起脸道:“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我没有收留前男友的习惯。”
他扭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他,嘴唇抿着,闪着润泽的光,眼中带着水汽,像蔚蓝绸缎上铺洒的星子,哦不,当凌煊一眨不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星星、月亮乃至整个银河系都会为之沉默。
沉默的不是这个世界,沉默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啊。钟轶在心里劝服自己道。
那样你煮的热可可就没人喝了。凌煊轻声对他说。
钟轶也跟着扭过头,看着桌上还尚存一缕白雾的饮料,的确,人还没来得及喝,就被自己赶出去了。自个是不是太凶了点?
同时,他心底很纳闷,他的心在煮牛奶的时候,是不是也跟着掉到锅里去了?
“算了,你进来吧。”钟轶缴械投降道,“大晚上外面站着这么久也怪难受的。到时候被邻居当做小偷流氓打了就不好了,是我对不住你。”
“嗯,钟主编有良心。”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煮的热可可特别好喝?”凌煊重新进了屋,在桌前坐下,捧起杯子老老实实喝了一口,又乖乖坦白道:“你走了以后我试了好多次,总不如你做的。”
“我当然有秘诀了。”钟轶看着他唇角的一点奶泡,淡淡一笑,道:“秘诀是,加一点点盐,盐可以提可可的味道。还有出锅倒之前把杯子用热水烫一烫。”
“哦。”凌煊低头呆呆地看着杯里的咖啡色泡沫,小声道:“早知道就不问了,这样可以一直骚扰你泡给我喝,反正你都回来了。”
又来了,这个撩人狂魔。钟轶心中警戒笛声大起,再多的戒备,亦是抵不过凌煊几句言语,便心软的一塌糊涂。
“你瞎想什么呢……”他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凌煊的头发,讷讷道。
“没,实事求是,而已。”
最终这位醉醺醺的深夜来客被钟轶塞进了客房,“客房的卫浴里有一次性牙刷,毛巾你暂时用我的,早点睡。”
凌煊这小子捧着杯子,眨巴着黑邃的眼睛,一脸可怜巴巴道:“真的不要我陪你睡吗?你确定?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用,不劳您费事。”钟轶严词拒绝道,说罢口气温柔了些,像哄小孩似的,好声好气道:“乖别闹,明儿还上班呢。”
“嗯,那晚安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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