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那生长茂盛的植物竟然已经将枝蔓延伸入了宫中,纯白的花瓣随风大片落下,如雪一般洒落在白夜的背上。
“含笑啊,含笑啊。”
或许是哭够了,白夜仰起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绝望的唤着。
“含笑啊,含笑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白夜的喊声,城中的那原本开的茂盛的植物正在迅速的落花,一朵一朵的花大片的落在地上,铺满了整个白古城。
“含笑啊,含笑啊!”
最后一声的喊声嘶声力竭,如一声悲鸣划破长空。
在遥远的不知处,一位闭眼的老者突然半睁一只眼睛,悲悯的叹息了一声。
“大阵…发动了。”
当最后一朵花离开了花枝,几乎是顷刻间扑鼻的臭味四散了开来,原本令人迷醉的芬芳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死尸一般臭人的气味。
死人树,果然树如其名。
白古城中的人们还来不及出逃,便看见自己的肌肤像油蜡一般慢慢化在了地上,一低头,便能看见里面森白可怖的白骨。只是顷刻间,白古城内再无活人。
白夜也不喊了,他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如厉鬼般狰狞可怖的面孔。
他的双眼一片猩红,浓郁的滴血。造了那么多的杀孽,他已经入魔。
感受着大阵将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转化为法力传达给他,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像是一只吃饱了的野兽。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人,眼中露出了痴迷,随后又被疑惑所替代。
“含笑?”
含笑是谁?我又是谁?
感受着体内的金丹慢慢凝聚成型,最后在丹田中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他用自己的手抚了下脸。
在睁眼,他的模样已经和脚下的人一般无二,就连眼瞳也变成了琥珀的颜色,唯一的相差,便是他没有那人头上的狐耳和狐尾了。
他一挥手,脚下的人化作了一片又一片的白色花瓣,随风消逝在了视线之中。
他身披白衣,□□着脚踩在白色花瓣铺成的道路上,若没有外面随处可见的白骨,倒也是一番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他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皇城,走出了城外,走出了白古国…
“你是谁?”
在某一天,他杀死了一位剑客,取下他手中的剑时,那个剑客问道。
那个人问他时,眼神中还透露着痴迷,丝毫不见死亡的恐惧。
“我是谁?”似乎遇到了一个很难的问题,那人面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但只是片刻,他便开口回答:“含笑啊,我是含笑。”嘴角泄露出的笑容,让人呼吸一窒。
你死后,我便成了你。
在之后的含笑,杀了很多有名的剑客,取走了很多的名剑。
不知拿了多少把剑,他回到了白古城。
此时的城内,一片凄凉,被雪覆盖的土地上还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邻近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白古城外方圆几百里竟然荒草凄凄空无一人。含笑抬头看了看城门上的城牌,凭空飞升而上,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笑着将上面的古字改成了骨。
如此,白骨城才算是名副其实。
他走进去,看着里面荒凉破败的四周。用法术凝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土包,把原来的白古城活生生的埋进了地下,然后将一把有一把名剑随手插在了土包之上。
白骨城中白骨冢,白骨冢中有美人。
世人皆知美人名,唯独不知美人姓。
美人之姓不知名,独守剑冢自凄清。
后来的后来,做完这一切的含笑,常常喜欢坐在自己的竹椅上,看着那一片已经长的青翠的竹林,手捧一杯热茶。
等着那个,不知道何时回来的人…
闭上眼,脑中浮现的便是那银丝白衣,绝色容颜的男子,用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在看着自己。
某日,坐在竹椅上的人在度睁眼,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捧着的一杯冒着丝丝热气的茶。
欣赏了一会此时的美景,竹椅上的人将手中的茶捧起来微微抿一口。
苍白的薄唇因为水的滋润而渐渐有了血色,他轻轻的将茶杯放在了石桌上。
闭上眼,脑中传来了恼怒的吼声。
[哥们!不带你那么消极怠工的!!!]
竹椅上的人有气无力的回道:“你说过这个世界随我怎么做的。”
如此,便是一个轮回。
我,终于等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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