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你怎么了!”
事出突然,冰心这一系列举动毫无征兆,让人猝不及防,登时把厅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程金枝匆忙上前扶住已经奄奄一息的冰心,动作虽然跟上了节奏,可精神上还是没有完全缓过来。
“她应该是中毒了。”
高珩单膝跪地,拿起冰心的手指看了两眼,只见她原本白皙光亮的指甲,此刻已经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灰紫色。
“什么?你说中毒?”
程金枝眉间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地上殷红刺目的鲜血,再去看冰心已经全无血色的脸庞,恍神了片刻,这才使劲地摇了摇已经意识微弱的冰心,却见她眼泛泪光,艰难地动了动嘴唇。
“玉壶为什么”
她的声音极轻,却如同一根芒刺扎进了程金枝的心底,刺得心口某处地方隐隐作痛。
随着抓在程金枝手臂上的力道一松,冰心眸色中的绝望逐渐淡去,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睛,只余两道稀薄的泪痕从眼角淌下。
高珩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再察看了一下脉搏,最后面色严峻地摇了摇头。
“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程金枝惨然一笑,恍然无措地看着怀中一动不动的冰心,呆楞了少顷,身子一软,突然怔怔地瘫坐在了地上。
这种感觉不是恐惧,不是惊慌,也并非悲痛。
更多的,则是一种对于生命瞬间消逝而不知所措的震慑。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确实做梦也想不到,冰心竟然就这么死了。
明明前一秒还在为好姐妹的背叛而伤心难过,明明她的身体还温热如初,如今怎么就紧闭双眼,驾鹤西去了?
一个人的生命,真的可以如此脆弱,如此儿戏?
程金枝动作僵硬地将冰心的身体平放在地上,回想起她临死前所说的那几个字,只觉脊背袭来一股刺骨寒意,直窜心田,让她不自觉地将双手围在了胸前。
“金枝,你不要紧吧?”
高勋走过来来将手搭在程金枝的肩上,看着地上面容恬静的冰心,难免有些于心不忍,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伤感的神色。
“她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是玉壶,一定是她,她想杀人灭口。”
程金枝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心绪,可心里却更加觉得沉重不已,难以喘息。
随着冰心突然的死亡,她的嫌疑也被彻底排除,那剩下的玉壶,毫无疑问就成了这件事情真正的主谋。
“玉壶?你要这么说,那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
高勋面带惧意地拧紧眉峰,却见程金枝抬手握拳重重地捶击了一下地面,眼中已是愤然一片。
“亏冰心如此信任她,她竟然这么狠毒!我倒是要去问问她,看她还能给我解释出什么新花样来!”
一想到玉壶在人前那副装腔作势,大义凛然的可恶嘴脸,程金枝心中登时愤慨难当,二话不说就要站起身来冲到门外,却及时被高珩给拦了下来。
“你先不要冲动。”
高珩将程金枝拉回屋内,见她双唇紧抿,眼中泪光闪烁,却仍旧憋着一股气在竭力隐忍。眉间一松,温柔地抬手抚上了她的秀发,眸子里透出一束柔光。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如今冰心已死,我们少了一个最重要的证人,如果贸然前去质问,不仅证明不了她的罪行,更会打草惊蛇。”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
程金枝咬紧下唇,无助地注视着高珩,手上已然攥紧了拳头。
“现在冰心死了,人证也没了,只要她抵死不从,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她。”
“那就抓过来大刑伺候。”高勋气冲冲地接口道,“就她那副柔弱的身子骨,肯定挨不了几下就全都招了。”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严刑逼供。”高珩拧紧眉峰,面色凝重道,“否则外面的那些人只会说我们屈打成招,没有信服力。”
他沉吟片刻,随即认真地看向了高勋。
“我虽然知道她是中毒身亡,但不知道她中的究竟是何种毒。我想若是能知道,或许对我们会有所帮助。所以六弟,你悄悄派人去请太医过来一趟,尽量隐秘行事,再找人时刻紧盯玉壶,看她还有什么新的举动。”
“好,我知道了。”高勋欣然应声,抿嘴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冰心,“不过这尸体该怎么办,这儿人多眼杂的,总不能就这么放在这儿吧?”
“你也说外头人多眼杂,不宜四处移动尸体,还是先抬到里屋去吧。”
高珩朝里屋看了一眼,回头见程金枝望着冰心怔怔地出了神,便轻轻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先休息一会儿吧。”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自作聪明去怀疑冰心,也不该在众人面前口出狂言说已经知道谁带头散布了谣言,否则,也不会让玉壶有机会去迫害冰心。”
程金枝将头埋在高珩怀里,不愿再去看冰心沉寂如雪的面庞,心里愈发升起了一阵愧疚的自责之感。
“这根本不能怪你。”
高珩的声音低沉而舒缓,如细腻的微风在耳畔轻拂,平复着她心底翻覆不安的情绪。
“无论你今天来不来王府,这件事总有人查,玉壶为了逃脱嫌疑,都会对冰心下手。既然这个女人从未对冰心真心相待,就算没有发生今天这件事,总有一天,也会为了保全自己去陷害于她。”
高珩抬手轻拍着程金枝的后背,深邃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薄而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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