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尝到自由的玛茜夫人似乎相当怀念单身的滋味,一直没给络绎不绝的来访者有任何希望。
尽管如此,依旧有着一群群不死心的男人,捧着珍奇珠宝或自己的创作等在门前,只为了见她一面。
「你就只会说这句话。」
「与其一天到晚念我,母亲,妳是不是才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瑟緁冷冷地挑着眉问。
「我已经是个已婚妇人,那样就够了。」
「但现在丈夫的位置可是闲置状态。」
「那又如何?至少我已经成过亲了。」玛茜夫人轻松地反击道,很愉快地发现儿子的眉头皱得更吓人,「所以,你也差不多该认真考虑婚事了。」
最嫌恶的话题被不断的谈起,瑟緁的脸色已沉到谷底。
「我才十八岁。」
「这我当然知道。」玛茜夫人耸耸肩。
等了几秒钟,玛茜夫人见到儿子对她的回答没有任何反应,才想开始紧迫盯人的追问,不知何时手上已端着松子酒和布丁的篁苍昂走进门,适时打断越来越恶劣的气氛。
☆ ☆ ☆
终于摆脱母亲的强势轰炸,瑟緁却只能悻悻然地独自回房,因为在他拉着篁苍昂准备回房时,就像要报复他一直没给好脸色看,母亲居然抓住半被他拖着走的篁苍昂,以相当快乐的神情做了宣示──
「一整年都是你在独占苍昂,偶尔让他陪我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独占?篁苍昂可是他的管家耶!她自己还不是一样整天都跟老总管在一起!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尽管他很想跟篁苍昂一起留下,但他很清楚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母亲的逼婚攻势。
结婚?
开什么玩笑!
好不容易……
真的是好不容易,他的单恋才实现一半,母亲却在这种紧急的时刻跑来,嘴里还一直嚷嚷着要他成亲。
在篁苍昂对他的感情虽接受、但仍处于模糊暧昧的时刻,他实在很害怕母亲这么一搅和,会让已经有所进展的感情毁于一旦了。
这不是不可能。
他那时是使用残酷到连自己都感到深恶痛绝的手段,强硬地得到篁苍昂的身体,并且强迫他接受自己的感情;而今天当母亲提起婚姻的话题时,他连想都不用想的加以反驳。
「我爱你。」
尽管心底再清楚不过,当篁苍昂对自己这么轻诉时,当中的涵义与他希求的相去十万八千里,然而那份幸福却已教他心满意足。
即使两人距离两情相悦的路程仍然相当遥远,却已不再是遥不可及。
但从前天开始,毫无预警来访的母亲就像是要唤起篁苍昂的责任感似的,三句话不离婚姻的话题。
再这样下去,难保终于败在他苦苦相逼下、接纳他感情的篁苍昂不会又燃起宋豪至上的使命感,然后想也不想地将自己对他的感情丢在一边,再次将心思转回他原先最关心的目标。
从十四岁开始,瑟緁的眼中除这位一出生就在他身旁照顾他的男人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然而长久以来,唯一占据他心头的这个男人却不时为了他的婚姻而对他耳提面命着,他那一句又一句苦口婆心的劝说,彷如是最无情的鞭子般打在他身上,令他痛不欲生。
这段他曾以为一辈子都必须埋藏心底深处的爱恋,在两个多月前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实现。
但两人间的关系,仍然如同悬在半空中的细线一样,只要一阵微风吹来,随时都可能说断就断。
瑟緁很清楚的明白,维系着这段关系的凭借是那么地脆弱到不堪一击,假如不是他强硬地将自己的心情推给篁苍昂,两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午后,在被耀眼阳光洒亮的卧房里,瑟緁焦躁地来回踱步着,心里充满的是与这片明亮截然不同的恐惧。
第二章
前脚才刚踏进门,篁苍昂就发现自己被瑟緁一副如久旱逢甘霖的饥渴模样紧紧抱住。
「瑟緁?」
一手抓住门坎及时稳住两人,他才没被这股突然扑上来的力道给撞倒在地。
在吓了一跳的同时,篁苍昂忍不住觉得好笑,因为猛冲上来将他抱个正着的瑟緁的神情,在一瞬间看起来居然有点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篁苍昂带点困惑的一手回抱瑟緁,另一手则习惯性的轻轻抚摸他埋在自己颈窝的金色头颅。
「怎么了?」
只是,用力往篁苍昂怀里钻的身躯就是不吭声,搂抱住他的力量也大得出奇。
刚刚在下午茶时,瑟緁的心情虽明显很差,不过他知道那是因为玛茜夫人动不动就提起婚姻的关系;这样的情况从玛茜夫人刚抵达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如此,所以也没什么好疑惑、讶异的。
只不过,瑟緁此刻明显的表现出无助的模样,倒是令他有些担心。
「瑟緁?!」
篁苍昂又轻柔地顺了下瑟緁那头柔软细致的发丝后,试着想拉他起来,却发现他像是黏在自己肩上一样,动也不动。
这下,篁苍昂不禁有点忧心起来。
「是身体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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