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平乍舌,一看这桶的尺寸,容纳两个都绰绰有余,难怪得几个人抬进来,原本就不大的外厅顿显拥挤。
那几个人也不啰嗦,放下东西就走了。杨连华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木桶,不禁蹙眉。
皇上送这个来的用意,他怎么不懂?原是个冬日解乏洗尘的好东西,现在怎么看都多些qíng_sè的意味。他叹息,对贞平说:“你照做就是。”
从酉时折腾到戌时,那桶里总算装好了热腾腾的汤水,贞平挽起袖子问:“主子,现在要洗吗?”
杨连华一直忐忑到现在,生怕那人突然冒出来提一个鸳鸯浴的要求。还好,他一直没有出现。望着一汪热气疼疼的汤水,他想起,从前每到冬日,父王就会开西郊后山的俪宫。那里有一个天然温泉泉口。工匠们引了温泉入俪宫,砌了几个巨大的汤池子。冬日里泡上一会总是一天里最快活的事情。所以每到冬日,嫔妃们都争相讨好父皇,想得一次去俪宫的机会。他是皇子里最得宠的,想来随时可以,其次就是杨炎。
那......那个人,他想了想,俪宫建造初始,那人就已经去了北方边隅,只怕他连俪宫的存在都不知道吧!
水蒸气氤氲了整个房间,脸上变得湿润起来,多日里连绵的倦意被热气一熏,全都浮了上来。杨连华摸摸自己略显僵硬的手臂想,不过沐浴,想那么多做什么?于是他便吩咐道:“我洗!有能换的衣服吗?”
“有!有!奴才这就去取。”说着贞平转身去隔壁的屋子。
支开贞平,杨连华褪下自己的衣裳。他清楚身体上有什么,也知道贞平应该看过,只是他还想保留自己那被击溃得千疮百孔的一丝尊严。
胸口和腿间的痕迹淡化了不少,只留下星星点点的浅痕,孙世普配的伤药确实不错。贞平说孙太医拿了好几瓶药膏,有化淤去痕的、有愈合伤口的,还有个小瓶,很精致,里头是无味的乳白色半透明膏体。贞平问过这是干什么作用的,孙太医嘴角抽搐了半天说:“这是皇上吩咐准备的,上好的貂油膏,是......是......总之你话不要多,交给你家主子要他随身带着就好!”贞平哪里懂得这些东西,孙太医叮嘱他照葫芦画瓢重复了一遍给杨连华。
杨连华起初也不解,拿手指沾了点,又撵开摊在手心,那膏体遇热化成透明的液体,湿润柔滑。刹那间他懂了,满面通红,手里的膏药瓶也顿时化为可怕的妖物,烫的他几乎将之砸烂。
结果,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将这灼手之物收在床头。
许久没有这样痛快点沐浴过,杨连华将身体完全的浸入水中。温暖的水柔和的包裹着身体,让他想起幼时母亲的怀抱。想起母亲,难免会想到父亲。在他看来仁慈敬爱的父母却是二哥的噩梦,他不能体会,也永远不能理解。
只是这世上最疼爱自己的人却因他惨死,杨连华心血淤塞在心头,隐隐钝痛。
他不恨二哥,却不能原谅他,更不能原谅自己,仿佛这十多年来都是一场美梦,如今梦醒了,现实世界变得鲜血淋漓。
杨宏文踏进秀梅阁时,贞平正抱着衣服穿过门廊,正要踏入厅中。迎面撞见皇帝,他吓得赶紧跪地,正要请安,就听皇帝说:“给朕,你出去,越远越好!”
贞平一脸问号,眨巴了两下眼睛,忽然好像反应过来一样,羞得满面红晕,双手就衣物奉于头顶。手上东西一空,他立刻灰溜溜的朝后院的柴房跑过去。
踏进门,杨宏文就见弟弟大半身浸在水中,柔顺如丝的黑发贴着后背,衬得消瘦的肩头愈发的白。热水蒸腾,在他四周化作团白的雾气,有种身在仙境的错觉。
“很喜欢?”他走了过去问道。
哗啦一声,水中人明显受惊,猛一转身,一手抓住半湿的内衫遮在胸前。
“你有什么好遮的?又不是女人!”杨宏文低低的笑道:“况且,你身上朕什么没见过?”
杨连华咬住下唇,还是低头,将衣裳披在身上。
杨宏文不再说话,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他换过朝服,现在只穿了轻便的宫服,脱起来并不复杂。
”你!你做什么哥已经脱到了内衣,杨连华赶忙发声问道。
“洗澡啊!否则朕为何要送来这个?”皇帝斜眼看他。
“你等等,我先出去!”杨连华窘迫,为自己拿衣服的贞平迟迟不回,他如今只有换下的旧衣服挂在桶边。
“谁许你出去了?”皇帝命令道:“别动!”
杨连华真的未敢再动,这十数日来,他摸清了面前人的脾气,心知忤逆他绝对会遭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站在水中,热气让他白皙的肤色变成诱人的粉色,在氤氲里更显动人。
杨宏文转身,他已全身赤裸,身躯高大,肌肉结实有力,是典型的常年习武的成年男子体魄。
杨连华不敢抬头,余光里他已经看到哥哥腿间那要人命的东西半抬起头,随着他步伐甩动,变得相当壮实,转眼间就到了面前。
木桶宽大,两个人进去刚好占满全部的空间,桶里水位上升几乎要溢出来。哥哥赤身luǒ_tǐ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yáng_jù挺翘,真是想躲都无处可逃。杨连华低埋着头,下巴紧贴着前胸,不敢乱动。
“你看什么?”杨宏文问:“看那东西?别急,待会会让你好好看。”
“......”杨连华羞得脸上要滴出血来,却又无语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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