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镇洋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人拒绝你,说不定你早点去提亲,你和他孩子都有了。一身胆子恨不得和熊打架,见了程煜倒反倒变成了老鼠!”
“你说谁是老鼠?”镇新蹭地一下站起来,举起手里的玉雕要打他。
镇洋赶紧制止:“别别别!七百大洋!”
“你说送我了!”镇新佯装要砸。
“大哥!”镇夷突然闯了进来,“出事了!”
镇洋和镇新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匆忙赶回家时,所有人都在前厅坐着,宏老先生在地上背着手来回地走,见到三人回来,赶紧冲上去。
“有消息了吗?!”
“父亲,您先别急,已经派人去找了!”宏老先生的样子,让镇夷顾不得自己也急得衣服领口都湿了,安抚着父亲。
“他们就是两个孩子啊,能到哪里去……”宏老先生懊恼地坐回椅子上,掩面叹气。
“有没有可能是被人绑架了?”镇新猜测道。
“那怎么到现在了还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啊?要钱还是要人,倒是给个信啊……”镇夷急的坐不下来。
“二哥你先别急……”镇新看镇夷急得出了一头汗,想宽慰一句。
镇夷此时就是个捻子烧快尽的炮仗,不碰都随时要爆,一句“别急”像踩在火最旺的地方上,一下子炸开了,喊道:“我能不急吗?!雁霜雁堂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现在没了!你能体会到吗!”
“是,我知道,我知道你急,这不是正想办法吗?”
“你知道什么!你又没有孩子!”镇夷一急,没注意说出了什么话。
“冯镇夷!”镇新突然变了脸,狠拍了一下桌子。
“别吵了!都少说两句!”老太太喊了一声,“镇夷,说话要注意分寸!”
镇夷知道说错了话,火气顿时灭了一半,坐回椅子里。
看镇洋一直一言不发,老太太说道:“洋!你怎么不说话啊?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啊倒是?”
镇洋紧锁着眉,半天没说话。
老太太看他不对劲,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知道有事瞒着我们?”
镇洋扶着额,为难地说道:“等信吧先。”
这时突然跑来了一个家丁。
宏老先生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有消息了?”
“不是,丁山和高律师来了,说要见洋先生。”
众人的神经像扑了个空一样地闪了一下。
镇夷摆摆手:“告诉他们现在没空!”
镇洋却突然开口:“我马上去,让他们在书房等我!”
众人齐齐看向镇洋。
半天,镇洋缓缓开口,说道:“前几天李慷来找我,想和我合作开军火公司,我没答应。我先过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书房里,高律师文文弱弱的,西装革履,提着一个公文包站在一边,丁山背靠着窗台站着,见镇洋来了,站直了身。镇洋警惕地盯着两个人,走到书桌前坐下。
丁山先开了口,说道:“冯先生,我是替慷先生来传话的。”
“传什么话,他怎么不自己来?”冯镇洋少见地眼睛里露出了凶相。
“慷先生在筹备开公司的事,走不开,托我捎封信来。”丁山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镇洋面前。
镇洋一边看着高律师和丁山,一边拿出信来读,表情由警惕逐渐变得惊讶愤怒,他猛地站起身,把信拍在桌上,恶狠狠地盯着高律师和丁山,咬着牙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丁山丝毫不怯,说道:“信给您带到了,先生们的事,我们不参与。”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律师已经把文件摆在了桌上。
镇洋眼中冒着火,粗暴地翻着文件,看到最后一页的签字,火气登时冲出了头顶,抓起文件重重地摔出去,雪白的纸页飞得满了屋子。
“你回去告诉李慷,要我签字,除非我死了,他砍下我的胳膊签!!!他要是敢动两个孩子,我让他脑袋搬家!!!”镇洋的头发散了几绺在额前,眼睛登时红起来。
“好的,我会帮您转告慷先生的。”丁山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微笑着回答,“您也留神气坏身子。祝您今后,一切顺利!”
镇洋听到丁山说了李慷临走前说的一模一样的话,抓起桌上的一堆笔一把扔到丁山身上,又拿起笔架,重重地向他砸去。
丁山也不躲,任由笔和笔架砸在身上。
“告辞。”丁山微笑着开门,正好迎面撞上一起过来的冯家人。
“怎么了这是!”老太太走在前面先看到了一地狼藉,和头发散乱的镇洋,赶紧跑了进去。
镇新在最后面,听到里面有动静,立刻警备起来,拦住了丁山和高律师的去路。丁山看到镇新站在面前,比自己还高出一截,没有说话,微笑着转过身,喊道:“冯先生!我们该走了!”
“让他滚!”镇洋吼了一声,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指甲抠在桌上快要抠出血来,听到他们走了,突然脑袋一空,摔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父亲!”雁林跳过地上的书页来到镇洋旁边给他顺气。
镇洋听到了孩子的声音,缓了缓气,问道:“你回来了,你母亲和玉太太呢?”
玉太太是镇夷的太太,两个孩子找不到了以后同镇洋的太太的一起出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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