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二人都被这焦急粗暴的敲门声给震到了,裴元峥沉目,收回探出威逼他的身子,虚空在他所在的这个空间徒手拉出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这才漫步走出院中开门闩。
冲进来一名气质比书生还书生的男子,挎着个大药箱一副大夫出身的模样,气喘吁吁的朝着裴元峥问:“你这一路上经过那横跨山脉的江水么?”
裴元峥想了想,摇头。
“那……你有否看到一个人被困在竹笼里,还反剪双手绑了重实的石块沉江,被水流冲下来?”
裴元峥顿了顿,仍是摇头,因着背对着他的关系,他不知道每次裴元峥回应的表情,只知道他目前唯一算认得的,也只有他裴元峥了。
“谢二,我不过是路过此地,顺路来访一回你这多年不见的好友,竟惹得你这样不快。”
那个叫谢二的人却叹了口气,回望来路,语声真切而关忧:
“别跟我扯其他的,大哥一路沿着江面找了十几天,还是没能找到他……如今眼看他已生还无望,一下子病倒了,他现下心如死灰,药不喝东西也不吃,我怕他撑不过去。”
谢二声音大得简直要掀翻了屋顶,生怕没人听见似的。
就连躲在屏障后的他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你不去照顾你那随时可能失控的魔君,倒有闲工夫在这说事?”
谢二推开裴元峥猛地冲进屋子,仔仔细细的走了一遍,这才盯着那裴元峥:“这事若真和你有关,你最好尽快将他送回,否则,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说完,拂袖而去。
裴元峥没有撤开结界,而是径直穿了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莫怕,你还有我。”
“可是……你真的是我的……”
“是。”
“可我不记得你了啊。”
“无妨,我记得你足矣。”
“……”
“此地不安全了,我们即刻就走!”
就这样,他懵懵懂懂的牵着裴元峥的手,踏上远离荣城的路途。
同年,谢婉平于权派争夺里以失败告终,下落不明,有传言说是在外多年忽然回归的谢家长子,在幕后操作这谢家权力规整统合的一场追逐棋局,谢婉平斗败必然会落到谢家长子手中。
也有人说谢婉平是趁乱逃走的。
更有人说,谢婉平在族里叛变的当夜,被人一把火烧死在奢华的殿内。
不管如何,事发的当夜谢府起火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烧了不止三天三夜,火势大得竟无一人敢去挑水灭火。
次年谢家宗主封谢氏临渊为摄政王,名声轰动的谢临渊称病在家,拒绝了这样的封赏,甚至毅然留书离开。
谢临渊携子混迹江湖的传闻,再次传得沸沸扬扬轰轰烈烈。
……
“元峥,这里好热闹~”
沈临砚满手捧着零食,一边吃一边好奇的左看右看。
裴元峥一一指着街上的摊铺,耐心的给他认着。
“这里是哪?”
“福泽山的山脚小镇,福泽镇。”
“为什么要来这?”
“因为……”不知不觉二人已经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裴元峥忽然对他亮起了锋利的刀子,神色狰狞,“我要用你的心肝,救她性命!”
沈临砚手中的零食尽数跌在了地面,他微微睁大的眼,为鲜红所覆盖。
然而,心头的锋刃尚未扎透,斜旁忽然闪出一道刺目的光影,瞬间冲进二人对峙的局面,一把挑飞了扎在他心口的那把刀子。
“是你?”
裴元峥捂着受伤的手,恶狠狠的瞪着搅局的那人。
那人扬手抛了个布包过去,声音清越透亮:“这世上,又不止他的心肝能救谢婉平……包里的东西虽不能恢复她的所有功力,保命却足够了,比他的心肝要有用。”
裴元峥顾不上这些,抱着那包裹匆忙就往不远处的一间客栈跑去。
那人转过身,缓缓走进他,轻声道:
“敬之,愿意回来了?”
他茫然的抬头。
“我才是你青梅竹马的师兄……陆言,字子谦。”
那人将一枚翠绿的玉佩交到他手上,按着他的肩膀低下头,就着他的身高凝视:
“也是你族中亲定的未婚夫。”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将计就计,却意外的把沈小狐给牵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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