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你身上没有,不会去偷、去抢、去卖身或卖器官?我管你用什麽方法,反正就是得还钱!」babe用枪敲了他的头一下,「而且,你这贱货最近不是把上一个出手大方的金主?跟他要啊!」
伊森愕然,半天说不出话。说来得怪他自己蠢:他带里昂去的el里有乌克兰帮的眼线,他们怎麽可能不知道。「我的事和别人无关。三十万不是小数目,我需要一点时间。」
「我们也有良心。所以,给你的期限到这个周末。」
「才几天……」伊森还来不及抗议,babe先甩了他一巴掌。
「有意见啊?」babe吼道,接着又强调,「星期六以前把钱带到这里,现金。」
伊森只能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很好。警告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babe再度将枪由下往上抵住他的下颔,「要不然我倒要看看:猫有九条命,你有几条命?」
离开babe的巢窝之後,他蹒跚摇晃的走在路上,因为绝望而恍神:三十万美金,他怎麽可能在几天内凑出那麽多钱?或者,他应该聪明点,找机会逃走……但是他能逃到哪里?乌克兰帮绝对会找到他。
他对於自己无力反抗感到一股深沉的悲哀。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伊森不知道自己是可恨的可怜人、或是可恨又可怜的人。
只是,这一切到底是他咎由自取,还是命运对他不公平?他不知道。他更不晓得自己的人生怎麽会走到这个地步。
如果人生能重来的话,他最想修正一件事:他希望当初能摔死在青储塔底,一了百了。
一瞬间,他眼前彷佛不再是纽约,而是威斯康辛、他小时候被寄养的农庄,他可以闻到草料和牛只粪便组成的味道,他看到了年幼的伊凡和自己收割着狼尾草,双手被锐利的叶缘和茎上的绒毛割得处处流血。
因为手痛、工作速度变慢,莱利太太非常不满意,晚上将他们拴在门外的树下罚站一整夜、不准吃饭。
夜露冻、手很痛,他们又困又饿。他看到莱利太太那张苛薄的脸,接着,他看到另一张脸——
里昂.亚德林?
用力一眨眼,伊森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回到住处楼下。在大门口的台阶上,里昂正坐在那里。
「……」伊森无言的瞪着他,不知道该用什麽样的情绪面对,脑中有个声音叫他快逃,但他的双脚却像黏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终於等到你了。」里昂率先开口:「请不要赶我走,我必须见你。」
伊森还是没说话。
里昂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我带了这个送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交给他,「天气渐渐变凉了,你应该用得到。」
伊森低头一看,纸袋中是一双手套,上面织着一个六角形雪花图案;连标价牌也没拆:一.八九美金。
「你让我想到……」
「我让你想到廉价手套?」伊森终於开口,淡淡的说。
「不。我的意思是……」里昂连忙解释,「我必须向你道歉。」
伊森看着他,隐约有些心虚。里昂又说:「我们可以上去你家再谈吗?」
「我说过不想在我的住处再看到你。」
里昂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沮丧难掩。
伊森顿了一顿,又说:「你开车来的吧?我们到车上谈。」
「很抱歉,应该从一开始就对你坦承。」
坐进车里,里昂深吸一口气,「当年我的心肌病变严重恶化、医生宣布必须接受移植之後,一直没有遇到符合的配对,等了两年多。直到我最後一次病危住院时,医院收到通知,说有可能的捐赠者,但是还没完成全部的配对检查程序。由於情况已经不允许再拖延,主治医生当机立断的决定进行移植。」他缓缓的解释,「手术超乎想像的成功。十年前的手术延续了我原本会结束的生命,让我重获新生,在这颗心脏的陪伴下,我完成了许多研究……」
伊森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玩弄着那双手套。
「我很好奇、也渴望认识心脏原本的主人,决定请人调查捐赠者的身分,结果查出捐赠者的唯一亲属是你。」里昂继续说:「我无意愚弄你,只是想……」
「伊凡不是因为你而死,不需要觉得内疚。」不等对方说完,伊森突然开口打断:「就算心脏不捐给你,他一样会死,并不是『伊凡牺牲自己的生命而成就你的未来』,你不用自以为是的幻想,这一切和我更毫无一点关系。」
「正如你所说的,我很清楚,是『现代医学』救我一命,是医生、医疗技术和捐赠者三者的共同成就。然而,这颗心脏在我的身体里配合完美更是个无法否认的事实。一个原本属於陌生人的心脏在我的胸腔里跳……我不知道怎麽样才能确切形容自己的感觉。」
里昂静静的说:「事实上当年我曾计算过,预测自己活不过二十三岁,但是我的计算竟然错了。我相信影响计算错误的关键应该就在心脏的原本主人身上。相当幸运的,我发现捐赠者的唯一亲属、正好也是他的同卵双生兄弟。原本我只想和你聊聊伊凡、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然而见到你、认识你之後,我却放不下……」他深吸一口气,「我很想为你做些事,为你尽一点心力、解决一些问题,所以才……」
「所以才付高价买我?」伊森依旧玩着手套,「听好,我的人生并不是因为你才走到这个地步,所以别摆出一副救主的模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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