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陵不是很温暖的体温,指腹下微弱的脉动,所有的一切让唐奈觉得有些飘忽,他压根儿不可能仔细去感受陶片,顾陵的呼吸近在耳背,他还有什么理由去关注别的东西?
“唐奈?”
直到顾陵出声叫他,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脸一下子涨的通红,紧张地说话都结巴:“陶,陶片它它有什么问,问题吗?”
顾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带着唐奈的手在墙上轻叩了两下,说:“是空心的,陶片后面还有空间。”
“我听说新疆这里有些墓葬群是四十多人埋在一处,然后在墓周围竖起木杆子,顶上支撑起木棚后放火焚烧,上面封土,陪葬陶品要全部打碎才可以放进墓穴,可是这里并不是墓葬群,而是秘密祭坛,这些碎片在这里是做什么的?该不会是装饰品吧?”钱包问。
“这些陶片并不是随便放置的,它们其实是一种标志。”顾陵拿手电照着墙面,淡淡说道。
“标志?”
“祭品的标志。”顾陵解释道,抚过其中的一小片碎陶,继续说,“其实在每一个碎片后面,都有一个婴儿棺内嵌着,这些碎片等于是他们的坟碑。”
这骇人听闻的说法让唐奈不寒而栗,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了缩,无数密密麻麻的碎陶片就像一只一只血红色的眼,怨毒无声地盯着他,洞壁洞顶,甚至是脚下,到处遍布着红褐色的碎陶,它们就像铺陈开的一张天罗地网,四下围剿,无所溃逃。
钱包变了脸色:“擦,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就跟马蜂窝似的,每一个洞眼里都藏了一个死婴?可是你怎么就确定者后面有婴儿棺存封着?你亲眼见过?”
“去你妈的,放屁不打草稿。”洋葱拿靴子踹了钱包屁股一脚,把他蹬到墙壁前,说,“这上面有字,你仔细看看。”
钱包本想发怒,但当他看见陶片上的字时,他顿时忘了对洋葱的怨念——
只见在肮脏残损的碎陶上,竟然阴刻着一个一个工整的篆体字,有的字已经模糊难辨了,但大多都还能看得清楚。
钱包看了几块碎片,隐约感觉不对劲,他闲暇时也玩一些古董,对古字的辨认还是有些信心的,可是这些陶片上的字,乍一眼看上去像是篆体,然而认真识别后,却发现与篆体仍有一定区别,他竟然没几个字看得懂。
“这写的是什么?”钱包皱着眉念,“日愿……赢……婴?”
“白氏献婴。”洋葱双手抱臂,在旁边道,“这是秦统一六国前,赵国使用的文字。意思就是一户姓白的人家,自愿把他们的孩子献作祭品。”
她说着,又用下巴示意了旁边的另一个陶片,说:“这个写的是田氏献婴,是齐国的文字。在陶片上刻名字,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古希腊的陶片放逐法,没想到我们的老祖先也喜欢在陶器上乱涂乱画。”
钱包惊愕地回头看了看洋葱,又惊愕地盯着陶片琢磨了一会儿,感叹道:“靠,不会吧?这些陶片上刻的都是文字没有被统一前六国的字?那抠下来去卖该多值钱啊!”
他说着,就伸出手去扒拉“白氏献婴”那片碎陶,顾陵站在不远处,见到钱包这一举动,向来淡然的他竟然在瞬间变了脸色,立刻喊道:“不要去动!”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钱包下手又快又狠,顾陵话音未落,他就举着那块被掰下来的“白氏献婴”陶片,一脸无辜地转过了脸来,嘿嘿干笑了两下:“……现在怎么办,再给贴回去?”
顾陵还没有说话,四周的墙壁后面就开始发出一种又细碎又毛骨悚然的咯吱咯吱声,就像磨牙声一样,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摇晃起来,周围的碎陶片开始像雪崩似的噼里啪啦统统跌下,砸在地上,“令狐献婴”“邹氏献婴”“卫氏献婴”“王式献婴”“张氏献婴”碎了一地,脆硬的声音此起彼伏,简直让人心惊肉跳。
“快跑!”顾陵大声喊道,唐奈立刻条件反射性地撒腿往前面狂奔,但是他奔了没几步,突然想起来这样等于是留顾陵一个人面对危险,昨天晚上顾陵那抹略带苦涩的淡淡微笑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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